文琢光:“……抱在怀里拍一拍?”
许修明鄙夷地看了太子一眼,旋即开始高谈阔论。
随从进来的时候,许修明正苦口婆心地劝程瑜柏:“女子就是要哄,乐安县主那个骄横的性子,你同她对着干,嘲笑人家的鸳鸯绣得像鸭子,二人如何能好?要我说,她要愿意给你绣,你就得夸着哄着,不怕她不欢喜!”
程瑜柏:“……可是真的很丑!”
结果随从一同他说乐安在附近的雅间里头醉酒了,他就跳了起来,冲到附近去拎人。
其余几人怕他又同乐安争执,连忙跟上……
结果,自然是也瞧见了各自的小祖宗烂醉如泥的模样。
高阳平日里那样贞静,这会儿却哭得最厉害,见了叶庭梧,好像忽地就更委屈了一些,呜呜咽咽地哭。文琢光知道她的性子,便吩咐叶庭梧送她回宫去。
柔止倒是很乖,趴在桌子上,除了脸上有一些红,整个人瞧着都乖乖巧巧的,眼中酝酿着水光,见了文琢光站在跟前,还傻乎乎地去勾他的衣带,糯糯地道:“哥哥,你怎么来啦?”
文琢光瞥了一眼,见另外几人忙不迭地把人带走了,方才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
少女面上未施粉黛,可是肌肤细腻温润,如同上好的绸缎那般。
察觉到他的触碰,柔止侧过脸去,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她语调里有一点点委屈:“哥哥,我不喜欢学规矩……”
文琢光一怔,垂下眼静静地去瞧着少女柔粉的面颊。
她哭哭唧唧的,只是说:“吴嬷嬷待我很好,可是那些规矩我怎么也学不会……人人都说,太子妃是储君之妻,我心里很害怕。”
她自小被娇宠长大,也便养出一幅散漫娇懒的性情,虽说如今大了些,懂事了些,可却也着实还没有能够去做好一个太子妃的心理准备。
这些话她不愿同林氏去说,林氏眼见着就要临盆,她不想叫母亲操心……便是在文琢光处,平日清醒的时候,她也不愿去说。她只觉得太子可怜可爱可敬,也确确实实是想要能够陪伴在他身侧,唯恐自己多两句抱怨,又将人推远了。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将来会住在宫殿里,等待太子的召见与临幸,要同他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妻,她心里便害怕得很。这会儿喝醉了,那些烦扰的心事便也藏不住,一股脑地吐露了出来。
她呜呜咽咽地道:“吴嬷嬷说,便是孝懿皇后当年,陛下要选妃,她心中再是不喜,也还是强作欢喜地打起精神去给他选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哥哥你对我很好了,孙贵妃要给你赐侧妃,你都被挡了……可是,难道一个不给丈夫纳妾的妻子,就不是好妻子么?我好怕他们都要来逼我。京中的姑娘们,似乎很多人都正等着我给哥哥引荐……可是我只想要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我是绝对不会去同旁人分享哥哥的!”
她一口气发了好多牢骚,文琢光心下却有些暖意。他搂着柔止的背,给她顺气,哄道:“我不娶侧妃,我也只要扇扇一个,不需要扇扇来故作大度。”
柔止道:“可是你是太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天下万民,朝中百官,都盯着你看呢……”
文琢光捏着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温然道:“那我不做太子了,好不好?”
柔止一怔,泪眼朦胧地抬眼去看他。
她眼角红红的,神情虽然因着哭泣楚楚可怜,却难掩清丽明艳,这样抬起一双眸子来瞧人的时候,着实有几分勾人。
文琢光呼吸顿了顿,捻去她脸上的泪水,把小姑娘抱到怀里,低头亲亲她。
他本意是哄好她,骗她把解酒汤喝了,可柔止这会儿因着喝过酒呆呆的,被他亲着,便吃惊地微微张了嘴,反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她唇齿间还带着夜光醉的浓烈香气,缠缠绵绵的,连呼吸都柔软得叫人沉醉。文琢光到底还是不忍心欺负她,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扒开些,端过桌上醒酒汤给她。
她喝了一口就要吐,瞥见太子沉沉的眼神,又好像有些怕他再来亲自己,便乖乖地把醒酒汤喝了。她着实是有些困倦,转头便倚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地问:“哥哥,你不做太子,那做什么?”
文琢光把少女的手腕藏进自己的披风里头,抱着她站起身,随口道:“当皇帝。扇扇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做太子妃,或许还要叫礼法压着,可做了皇后,便是国母,头顶无长辈,也不怕有谁敢来拿捏他心尖尖上的这小姑娘。
柔止只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她晕晕的,很快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第63章 夫君用茶
柔止隐约知道自己是喝醉了,被文琢光带走的。
可翌日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陌生的宫殿中,她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慢慢吞吞地从床上翻了个身,黑缎似的长发又浓又密,稍稍遮住了她半张细白面颊。床榻上到处都是文琢光身上常用的那种熏香的味道,如松如柏,是十分清冽的草木香气,叫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在文琢光怀里。
殿内静悄悄的,不闻人声。
她**着脚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只是觉得刚刚睡醒,头疼得厉害,见桌上有水壶,便自己走过去倒水喝。
才喝了一口,便听见外头有人声。苏沐阳道:“殿下,温老将军一走,留下的就只有兵部尚书刘燚手握兵权,二人原本互相制衡,如此一来,只怕刘燚会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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