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就算了。”伙计羞恼地跺着脚板儿。
“拿走,不要。”凤萧冷冰冰地推开。
太酷了,帅毙!
伙计又舍不得走了,眼中春水荡漾,只把凤萧痴痴地看了又看:“效果很好的,瞅着哥哥的疤这么浅,抹一个月肯定就能消~。哥哥您这样的好面相,如果没有这道疤,只怕宫中的皇子也不及您一半呢。您瞧瞧,那外头哪个人看了不喜欢?”一边说,一边翘起兰花指儿往门外比了比。
“快瞧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妹妹别光看着不说话呀。走过去,去呀,问他叫什么?”
“你不也是?还说我。你可敢过去和他说话嚒?嗤嗤~”
果然仁德药铺门外,不少姑娘们推推搡搡着捂帕嘻笑。
到了哪儿都不得清净。
凤萧眉宇间浮出不奈,随手把瓷盒子接下来:“谢了。”
转了身要走,只这一瞥,却看到大门外停下来一辆熟悉的马车。
那鎏金边的青篷儿,帘角上刺着龙飞凤舞的字号,这些天在心中辗转盘旋过不知多少回,早已经刻入了脑海。本是有意避开不见,一旦偶遇,却又挪不开脚步。
他不是神。
“迂——”魏五撇着嘴,不情不愿地从车辕上跳下:“一口热饭没吃,又把奴才叫回来。得,爷您先忙着,奴才去后头补个觉!”
“随你。半个时辰内不出来,明天的假也消了。”沈砚青拍拍魏五的肩膀,并不予他同情。若非这厮自作主张先溜回来,邓家主仆何至于被土匪拦截?
“哼,公报私仇!”魏五碎叨叨着进店。
“诶,等等。”鸾枝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这些糕点给你,我去富春酒楼上吃。”
着一抹海棠薄裳儿,斜插一株牡丹金步摇,一手腆着腰谷,一手提着个食盒子,花枝招展的,追着魏五往店里头走。
凤萧呼吸一紧,连忙闪身遮掩,只透过门叶子往她那边贪看。
鸾枝却没真走进去,她可不想见里头那个可怖的土匪头子呢,把食盒子往魏五肩膀上一挂:“自己饿着不吃饭,还不让手下人吃。你别理他,回头我帮你罚他。”
瞥一眼沈砚青,嗔恼不理。
好个嘴硬心软的女人,分明是惦记自己未曾用餐。
沈砚青暗生暖意,面上却不表露,几步走到鸾枝身旁,揽过她腰身戏谑道:“只这一会儿就舍不得我了?…那昨天夜里还说要狠心饿我几顿?”
讨厌,这个饿和那个饿能一样吗?人这么多,他也不收敛收敛。
鸾枝顿足要走:“谁舍不得你了?生意要紧,忙你的去吧。几步的路,我自己走过去……唔,你干嘛?”
透过门叶的细缝,便看见那年轻老板着一袭清逸夏绸长裳,轻吻女人眉间哄她开颜。他一个凤眸潋滟,她一个娇羞欲躲,见躲不开,便把帕子往他怀里一掷,踩着秀足儿往街对面走去。都已是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那步履间的姿态竟还能那般盈盈摇曳,只把人魂儿被她勾去。
凤萧痛苦地闭起眼睛……她对那人撒娇,她对那人使性子,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与那人欢好时,是如何的柔情似水与娇-颤旖旎。
……活该!谁逼着你看了?
忽然一瞬间生出了厌倦。默了默,一个闪身,从门叶子旁穿了出去。
伙计还没得他一句感谢呢,不死心地煽着帕子:“诶诶,哥哥、哥哥你还没听我说完呐——”
富春酒楼座落在街角斜对面,正是最繁华的一个路段,鸾枝扶着腰儿小心走路,怕被行人撞着,又贪爱市井的喧嚣热闹。
春画瞥见她颈间一抹半隐半现的红痕,红着脸儿问:“二奶奶,我们爷可是您第一回喜欢过的男人吗?”
不明白少爷与少奶奶怎么就是弄不够那事儿。对面修屋顶的小徒弟也亲过自己好几回,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忍不住好奇。
“什么第一回第二回呐?嫁都嫁了,以后还不都是他。”鸾枝揩紧领口,不让丫鬟们继续偷笑。
春画吐了吐舌头:“二奶奶先前不肯要小少爷,把奴婢们急死了,大家伙都猜您心里有别人呢。”
鸾枝笑容微微一滞,片刻又释然道:“听他们胡说,闲了就爱嘴碎。谁没个年轻爱做梦的时候?日子久了就知道什么是命了。是命就逃不过,你们二爷就是我命里的那个人。”
梨香点着头:“就是!我们爷与奶奶这么恩爱,哪里是别人还能再掺和得进来?…奴婢听说,爷前几天还专门让人去京城定做喜服呢,说要把少奶奶风风光光的扶正。”
要扶正了…
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少奶奶。
“嗨——,好好地撞人干嘛?大白天的瞎了狗眼呐!”
“狗-日的,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恁的一副土匪作相!”
鸾枝正要回答,身后却忽然传来路人的粗噶谩骂。回过头去看,只见人群中一道出挑的背影正大步将将的离去。那清瘦肩膀,宽而平衡,五掌半的宽度,眼睛闭起来都能够量得恰恰好不错分毫。
莫名一瞬间紧张,以为那旧人来寻。
梨香皱着眉头:“二奶奶,刚才那人跟了我们一路,好像认识您似的。”
“哦,是吗?…那真是奇怪。”鸾枝心跳怦怦加速,本能的阻止自己走过去看。怕那有可能看到的结果,她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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