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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柳不知。”
    “俗话说,天子。即便是人间的王,那也是天道所选之人,改变他们的命运,那就违抗这天道。修道之人眼里,再多的努力、再好的资质,也比不上天道的一点点倾斜。怎么会有人为了凡界那一点赏赐,而断了自己的路呢”
    天女幽停在窗边,望着天际间交错的晨曦,摇着头,似是感慨,“怎么会有那种蠢人?”
    天道不所容。
    萧柳沉默了许久。
    灵力带来的威压如毒药般腐蚀着他的身体,每多待一刻,痛楚就更强烈一分。有鲜血从他耳边流下。
    萧柳没有去管,背还是挺得笔直,“既然这样,当初幽娘子为何要出手呢?难道你就不怕这天道吗?”
    “怎么会有人不畏惧天道呢?那种人,我只见过一个。”天女幽轻声说,停顿了几秒,转身,逆着光整个人陷入在黑暗中,“我只是遵从我自己的道。”
    “救你,就是我的道。”
    天道不如她心中所求之道。
    萧柳看着她,这一次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在九皇子眼里,人命分贵贱。殿下自己的命是贵,跟在你身边侍卫的命是贱,妓馆里姑娘的命也是贱。但是,”天女幽话锋一转,“在我眼里,殿下的命,和路边乞丐的命是一样,和天水阁里姑娘的命也是一样的。殿下,没有下一次了。”
    “萧某秉记。”
    萧柳低头的速度之快,让秋露浓多看了他两眼,又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深海般波涛汹涌的威压消散了。
    萧柳在她面前那么的倔强,好像时刻准备着上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在天女幽这,倒是很会避其锋芒。
    “你这般的爱惜自己的命,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活命,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天女幽突然说。
    “你还没出生时,你父母时常会猜想你长得更像谁。你有一双和你母一般的多情眼,可是他们没见过也再也没机会见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也不知道,为了心中大义赴死时会觉得后悔吗?”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又轻又散,也不知是问谁。
    杀意褪去,天女幽的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日里濛濛细雨,倦倦的。
    秋露浓亲眼看到,这个女人身上刀剑般锐利的戾气消散,刚才,她都已经想上去抱着天女幽大腿求她饶萧柳一命。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
    真可怕。
    萧柳颠簸的站起来。秋露浓想去扶他,被瞪了一眼。
    站稳了,萧柳才说,“刚才我所说的有恩必偿,不是靠萧家,是靠我自己,我会去求道,我会变得很强。”
    “你还惦记着那件事啊。”天女幽一怔,皱眉,“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
    也不知道是在咒自己早死,还是说萧柳资质不行肯定不成大器。
    两人间的沉默冷硬如刀剑碰撞。秋露浓杵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救命啊!皇室、修道、萧家...怎么那么多秘密。
    可她并不想知道这么多秘密。很麻烦。
    怎么这两人就这样在她面前互相揭秘。
    秋露浓看着窗外天光咋亮,叹了口气,“我们要回益州吗?还是去长安。”
    “我其实是去长安办事的。”天女幽毫不隐晦。她不是特意来找他们两的,只是路过凑巧遇到。
    萧柳也不难过,神色未变,说,“长安。”
    天女幽看向秋露浓,萧柳也看着她。
    她只能说,“我也突然想起了,长安城我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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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7章 不与时人同梦
    ◎世上唯行之知我意。◎
    进了城,天女幽就消失了。
    长安城内,一切风平浪静,南宋质子逃脱的信息还没传出来。有人压着这件事,又或者发现的人全都死了。
    人满为患的告示板前,秋露浓看着女装萧柳的通缉令,若有所思。她扯着萧柳袖子问,“哥,你觉得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萧柳皱眉,想拿回自己的衣袖没有成功,试了几次,只得回答,“你好看。”
    秋露浓心满意足的放萧柳离开。
    “玄天宗啊...”她看着少年的背影喃喃。
    今早长安城门前,她们遇见了玄天宗下山游历的弟子,里面还有一个王家本家弟子。
    他们未着统一发放的宗袍,也没提过玄天宗,甚至像普通百姓一样排队给侍卫看了通关文牒。可秋露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太熟悉了。
    她曾经和一个叫王行之的王家弟子比试了三百场。一招一式都宛如刻在脑子里。
    他们从涿郡打到了江陵,又从昆仑雪山打回了涿郡。修真界大大小小的赌坊里,都开起了盘。
    玄天宗年轻一辈最惊才绝艳的弟子,和一无门无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的剑修。
    可是最后秋露浓赢了。
    那时她到穿越过来,少年心气,赢了很是得意,抢了王行之母亲留下的红绳,随手绑在头上。
    “这是我的了。”秋露浓说。
    “好。现在就是姑娘的了。”王行之也不生气,认真的说,“在下愿赌服输。但是,十年后,我要再来和姑娘比一次。”
    “好。”
    按照约定,他们又比了几次。后面那几次,除了他们,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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