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说,谢元白就看到,少女单手撑在茶桌上,往外一跃,小鹿一样的蹦到窗外。
衣袂翩飞,墨发舞动,回眸时留下一句懒洋洋的“我还有急事,后会无期了。”
那一瞥真是艳光四射。
让谢元白意识到,刚才这风尘仆仆的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
秋露浓一路飞檐走壁消失在远方。
“现在这年轻人,好好的门不走,都喜欢爬窗是吧。”谢元白骂了一句。
简行斐慵懒的靠在窗边,单手撑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背影。
他用扇子抵着下巴,欢喜的说“她刚才喊我哥哥了哎,她喊我哥哥了......”
过了一会,他又扭头问谢元白,“我今天不好看吗?妹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没有吧,我看她,好像是我们两谁都不喜欢。”谢元白敷衍道。
“不过,她真得长得像你故人?” 谢元白暗地里打了个哆嗦。
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像。”少年点点头,悠然的摇起扇子,回忆时还笑了起来,“刚才那个讨厌我的眼神更像了。”
... ...
找到陶伟志时,他躲在一个木桶里。
秋露浓拿起盖子,看到陶志伟害怕的抱住头高喊,“别打我!别打我!”
“......”
“是我,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秋露浓无奈。
逃跑时,秋露浓带走了大部分灵石,陶志伟身上只有一小部分。
可这对陶志伟来说,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财富了。
他把灵石整整齐齐摆在秋露浓面前。
秋露浓瞟了一眼,想起了陶叔,心情复杂,“你收着吧,就当一路的路费了。”
“啊,那怎么行,这么多。”
“我让你收着就收着。”
...
陶志伟被秋露浓单方面训导了一路。
两人停在了一家兵器铺面前。
秋露浓还缺一把剑。
临南镇的兵器铺,面向镇上的散修。
世家子弟和玄天宗弟子所用的剑,一般是家族或者门派赠予的。
所以这也没什么太好的剑。
秋露浓随手挑了把趁手的,想着入了门派再换。
出了兵器铺,小道的拐口处有一个和尚。
白发苍颜的老人盘腿而坐,双目紧闭,铁盆里装着铜板。
“和尚也会有头发啊。”陶志伟很惊讶。
“佛修也分了好几个支类,里面有一派就是可以留长发吃肉。”秋露浓说,“你知道德光尊者吗?”
“我知道!已经踏破虚空的大能,现在应该已经在天上当是神仙了吧。”
“德光尊者的亲传弟子,羽衣刀也是留长发的。”
“羽衣刀?怎么有人叫这个奇怪的名字。”
“我哪知道?”秋露浓表示赞同,“也不知道谁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感觉是个文盲。”
狭窄的巷口迎来一阵清风。
吹起和尚发白的胡须,身上一缕一缕的破布条在风中飞舞。
他的耳朵动了动,张开眼,高声喊道,“两位请留步!”
“我今日一见姑娘,就感觉姑娘和我甚是有缘......”
“你刚才一直闭着眼睛,不要以为我没看到”秋露浓打断他。
“我□□上的眼睛虽然闭着,可是我心里的天眼是打开的。”和尚振振有词,一把拿起腿边轻飘飘的泼纸,举在两人面前。
“摸骨算命?仅限姑娘?”
秋露浓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
“错了!”和尚赶紧换了另一面。
“周易五行,八字精批。”秋露浓点点头,“你要给我算命啊。”
“收钱吗?超过三文钱不干。”
真是个不好惹的。
和尚犹豫片刻,一咬牙,“不收!”
“行。”
和尚端坐在那,一套八字五行四季用神的流程下来,最后是八字岁运并临格局,大凶。
“这是什么意思?”陶志伟凑过来看。
“不是什么好的意思。”秋露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问和尚,“你是在断我的命吗?
和尚着急了,连忙扯清关系,“这怎么能说,是我在断你的命呢?这是天道的意思啊,我只是个转达者。”
“哦~”秋露浓拖长尾调,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真好看,像个单纯柔软的小姑娘。
笑声中,寒光一闪,这个小姑娘抽刀横批,凌冽的剑气犹如白练,即将把和尚整个人拦腰截断。她语气昂扬顿挫,像是开玩笑一般,眼神寒光凛凛。
“可这天下,没有人配断我的命。”
陶志伟吓得几乎一屁股坐地上。
救、救命啊。没人告诉过他,秋露浓一不高兴就会砍人啊。
剑气在墙上劈开一道深深的划痕。
刚才的和尚却不见踪影。
“人、人呢。”陶志伟扶着墙站稳。
“遛了呗。”秋露浓仰头,环视四周,“那可不是个普通的和尚,我们一开始进兵器铺的时候,我一点都没发现他。”
离开时,秋露浓竟然还有点开心,笑道,“有意思,玄天门附近果真是卧虎藏龙,鱼龙混杂。”
陶志伟跟在后面,心情大起大落,双脚发软,心说,我的妈呀,我到底和什么人这样走了一路。
此时,一旁的院子的屋檐上,有声音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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