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对视一笑。
暧昧和玩味的笑声在人群中陆续响起。
气氛不对劲了起来。
“确实,我没有薛兄想得周到。”少年在庄羽身侧停下,嬉皮笑脸的问,“原来你喜欢这一种风格啊,庄妹妹。”
其实,在此之前,很多人和庄羽也是互相知道姓名的点头之交。
只要不说话,默默的缩在人群中,大家就都还站在世家弟子的统一战线上。
可庄羽偏偏成了这个出头鸟。
顷刻间,本该发泄在那个少年身上的戾气和怒火,都转移到了庄羽身上。
谢争春皱眉。
这几个人当他是不存在啊?
“秋姐,他们这不是在欺负人吗?我们要不要,去帮下那个女孩子啊?”陶志伟小声问。
其实是陶志伟自己想帮那个女孩子。
可他第一反应是问秋露浓。
潜意识里,他觉得,如果是秋露浓的话一定能摆平这些人。
“等一等。”
秋露浓看着庄羽的拳头。
之前在攀天梯上,庄羽打人时候,可谓是虎虎生风,甚得她意。
她在想,庄羽会不会打人。
见庄羽没说话,她身边的少年觉得没劲,又往她那靠近些。
那只手,离少女的头发越来越近。
谢争春看不下去,准备出手。
秋露浓也准备出手。
可有人比他们两更快。
“不知道你们在嚣张个什么,我们外试里,可是有个筑基大哥。”那人语气很欠揍,“到时候谁是第一,还不一定呢。”
只想默默看戏的筑基大哥萧柳:... ...
我真是谢谢您勒。
世家弟子,资源充沛,一般是修炼个五六年,二十岁左右就能筑基。
眼下大家都是十五左右的年纪,修为最高也就是炼气中期。
这段话把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转移了。
“筑基?怎么可能啊?”少年终于不再围着庄羽,他转身望向了说话的外试弟子。“你们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筑基是什么概念啊?”
“呵呵,不信?”那人义愤填膺,“萧哥,快让大家看看,你是不是筑基期。”
心里再怎么无语,萧柳还是往外迈了一步。
他本就长得美貌,在之前吸引了许多人目光,现在更是所有人都望向他。
黑袍上未着丁点装饰,却衬得人面如冠玉,清贵俊美。透明般的阳光照映得他双目璀璨,少年挑眉,眼神所及之处,都是自愧不如的移开视线。
他懒洋洋的说,“明日,只希望你们内试弟子的实力,能像你们的嘴巴一样厉害。”
没有人骂他狂妄,也没人再跳出来质问。
因为这人他/妈真的是筑基期。
这波仇恨拉的好啊,还会换仇救人了,不错。
秋露浓很是欣慰。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萧柳变了不少,已经感受到天女幽教育上的良苦用心了。
她偷偷冲萧柳竖起个大拇指,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没看懂这是个啥的萧柳:... ...
这个女人,虽然笑得好看。
但是有病。
... ...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晚风。
黑发凌乱的散在塌上,月光照亮了青年隽修的面容,鼻梁下一片浓稠的阴影。他皱着眉,在梦中喃喃自语,脸上的挣扎和痛苦带着让人怜惜的脆弱感。衣袍散开,露出清秀如竹的锁骨,月光下肌肤透亮的仿佛白瓷。
祁知矣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心魔。
在玄天宗,那个他路过无数次的广场。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嫉妒和自卑。
他十六岁。
在大试中被污蔑的少年站在小道边,仰头,望见了玉碑上的“求仙问道,救世济人。”
他在想,如果修道真的能济世救人,那为什么不救他呢?
为什么不救他的母亲呢?
无依无靠的少年什么也做不了,心中愤懑不平。
可是,即便是这样,像是本能一般,他脸上还是挂着淡然的笑意。
被厌恶的表兄弟欺辱时,他依旧是在笑。
恶心得想吐。
好难受。
仙长告诉少年,大师兄力排众议,最终说服长老们,破例让他进入玄天宗了。
“莫要辜负了王行之的期望。”道风仙骨的仙长抚了抚胡须,匆忙离开,没有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少年脸上带着属于晚辈的谦卑笑意,目送仙长离去,在原地站了许久。
可是,明明他自己的实力也是足够进玄天宗的。
同门弟子羡慕他,问他是什么时候结交上大师兄的。
没多说几句,话题又转移到了王行之身上了。
大师兄少时叛逆,离家出走,在外面还顺手考了个状元,作得一手诗。
大师兄根骨出类拔萃,是最快进入分神期的弟子。
大师兄正直且温柔,就连对待祁知矣这种刚入门派的师弟,都无比上心.....
少年感激的笑了笑。
他看向他的同学们,一张张口,全都念着王行之的名字。
这人是的来救他的吗?
可为什么衬得他面目如此丑陋不堪。
他在想。
少年十七岁。
成了玄天宗一名普通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