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秋露浓而言,被人悄无声息的靠近是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可这人的动作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声音,气息,连空气都没有任何波动。
仿佛真的是从九层云霄之上降落的谪仙。
十七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人,好奇的打量他。
这人白袍墨发,衣和发都飘逸如行云。
他浑身上下一尘不染,肌肤隐约流动光泽,和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风仪玉立。
他低垂着眼脸看向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秋露浓也反应过来,猛地一个抬头。
下一秒,她被祁知矣的容光照耀得要睁不开眼了。
靠。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祁知矣这一来。
连周遭原本荒凉的景色,都被衬得带几分超凡脱俗的美感。
冷冷清清。
秋露浓摸了摸自己额头。
以为自己发烧,导致出现了幻觉。
身为玄天宗太上。
祁知矣差不多就是玄天宗的核弹,镇派之宝。
比起实用价值,更多的是威慑作用。
对寻常的弟子而言,可能从入门派到死也只能见他几次。
他更像是一个符号。
始终远在天边。
各种重要场合上,会见到祁知矣坐在最高处,垂眸望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遥遥相望,可他眼睛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印象里最深的,永远只是他离开时那个修长的背影。
而此刻,祁知矣注视着秋露浓,静静的矗立在那,任由轻风带起衣袂飘飞。
整个人像一件玉制的艺术工艺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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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9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
◎ 所有的清冷出尘、文雅从容都只是他精巧描绘的皮囊。◎
秋露浓沉默的和祁知矣对视了半天, 终于意识到不对。
“好巧。”她干巴巴的挤出两句话。
“你也来晒太阳啊。”
祁知矣一动未动。
秋露浓讪讪的笑了笑,偷偷瞟了眼逃跑的方向。
“看来尊上也喜欢这个位置啊?”
“眼光不错。”
“那这位置就让给您了。”
她语气恭敬,一边糊弄, 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后迈了一步。
准备趁祁知矣一个不注意,立马转身逃跑。
祁知矣目光微动。
“你是要回去上课吗?”
他慢悠悠的开口,声音冷冽,如玉珠落盘。
每一个音调的咬字都很端正, 如仙乐般悦耳,却无端让人感觉很遥远。
祁知矣是怎么知道, 她没去上课的?
这是秋露浓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在世家待久了的修士,不论是谢元白、祁知矣,还是五百年前的王行之。
说话都是这种风格,
弯弯绕绕。繁文缛节。
秋露浓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歪头盯着祁知矣, 感到非常的震惊, 和一些许的紧张。
话本中, 总会有平凡少年偶遇大能的桥段。
可祁知矣是谁?
这一千年, 也就出了他这一个凡事都想握在手中的求道者。
别的修士,要么专心致志的修炼, 要么全神贯注的追求权力。
唯独祁知矣贪心到了极点,什么都想要。
看样子......好像快要成功了?
秋露浓越想越警觉。
想想和祁知矣上次见面时, 自己在入门大会上的胡作非为。
再想想自己把王家闹个鸡飞狗跳, 再拍拍屁股遛了,给他留下的一地烂摊子。
好像...怎么报复都不算过分。
“怎么?”
祁知矣许是不耐烦了。
微微抬起下巴, 瞥了秋露浓一眼。
这眼神冷淡又漫不经心。
垂眸时仿佛在睥睨万物, 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眉目间似乎含着冰雪, 唯独眼尾一抹淡淡的暗色, 如散去的水墨。
祁知矣挥袖转身,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从秋露浓眼前闪过,衣摆飞舞。
一个瓶子被祁知矣抛进了秋露浓怀里。
“不去上课就把这树浇了。”
祁知矣的身影渐渐消散,话音却还飘散在秋露浓耳边。
秋露浓举着这玉瓶,愣在原地,
眨眼,又眨眼。
她茫然了。
从祁知矣出现到离开,所以的行为都很费解。
和他之前画风透着一股隔阂。
祁知矣怎么还有养花养草的闲情逸致啊?
他到底从哪知道自己一个普通弟子的日常琐事?
秋露浓围着这株枯萎的树根。
左转右转,硬是没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终于。
在秋露浓浇完树,抬头张望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里,祁知矣曾经住了上百年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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