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祁知矣点头。
那点小心思,少年时心思最为深沉的祁知矣,又怎会没发现呢?
“我小时候总是很敏感,旁人喜欢不喜欢我,我一看便知道。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每次他们一起外出游玩,我都会感到失落,也常常会吃醋。”
“可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起。”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确实是个让人讨厌的孩子啊。”
祁知矣说着,声音如雾般飘散。
那些年里,漫长枯燥的修炼无比磨炼人的心境。
而祁知矣身边的两人,秋露浓和王行之。
他们道途平坦,好似永远没有烦恼。
他们璀璨如划过天际的流星般不可直视。
熠熠生辉。
他们的人生醒目到任何人站到他们身边,都会被衬得黯淡无光。
那时的祁知矣是吃醋的。
可他那时未曾发现。
他也不愿承认。
如今他终于愿意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亲口承认。
却发现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了。
“王行之很信任你。”
天女幽黯然了一刻,盯着祁知矣的侧脸,冷冷的说。
“他一直视你为亲弟弟。他是王家本家的独子,本应该有无数人簇拥在他身边。”
“但是他疲惫于家族纠纷,始终和王家的人很疏远。”
“他和我说,他很讨厌那些因为权利和身份围绕上来的人。”
“他告诉我说,“小祁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你只是不了解他而已”。”
“可无论再怎么不喜,他那一辈子,始终没有放下身上的任何一分责任。”
“无论是作为王家嫡长子,还是玄天宗大师兄。”
“可他死去这么多年后,王家的人辜负了他,玄天宗也遗忘了他。”
“而曾经被他视为亲弟弟的你呢?”
“如今你同王家合作,控制了玄天宗......你成了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拥有那么大的权力。”
“可你那么的忙,忙到没有时间给他们去除污名。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天女幽纤长的指甲抵着自己的下巴,吃吃的笑,冷眼看向祁知矣。
“王行之看错了人了,对吗?”
祁知矣没有回答。
他一动未动,立在那宛若一把孤零零插在寒风中的长剑。
天女幽话音一转,语气尖酸刻薄。
“他们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这些年间,真是一见到你,就让我不爽啊。”
“或许......我是做了不少错事。”
沉默了许久之后,祁知矣叹息道,“可如今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我没办法再停手了。”
“我知道。”
天女幽冷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对着这样肆意的嘲笑,可祁知矣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仿佛连心都已经麻木了。
直到笑声中闪过一道尖锐的风声,他衣袍的一角落下,
他这才微微敛目,垂眸看向自己被割破的袖口。
“果然啊......”天女幽叹息。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移到了衣袍间垂下的那只手上。
宛若在白玉上泼墨作画,祁知矣的手臂已经被魔气染成黑色。
“我猜的没有错。”
“你已经无法控制你的心魔了,你完成入魔了!”
天女幽忍不住抚掌大笑,一边踱步,一边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祁知矣。
“是的。”
祁知矣微微侧头,青丝垂落,面容不悲不喜。他低声问。
“就像是一根蜡烛,我已经把自己燃尽了,我还能再回头吗?”
作者有话说:
小祁是个好人(沧桑点烟ing
羽衣刀和秋姐的回忆杀我准备放番外了,嘿嘿
◎最新评论:
【那行之呢 他还能活嘛呜呜呜 好喜欢他像是水一样的男孩子 十七到底是谁呀呜】
-完-
第61章 灯半昏时月半明
◎ “从今天起,这世上或许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但是,你要一直往前跑。◎
“我要去玄天宗。”
秋露浓把信纸折好, 放入储物戒中。
没有了折仙,可简行斐让人给她带了把剑,也是赫赫有名的宝剑。
无比锋利。
她提起剑, 内心跃跃欲试,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笔直锐利。
在玄天宗。
此时,有关王行之的一切都在那了。
“你不能过去。”
羽衣刀挡在她身前。
“你在说什么?”
秋露浓皱眉,冷冷的看向他。
羽衣刀的这个举动很古怪。
他对这件事, 在意过头了。
大部分时候,羽衣刀都好似天生失感之人, 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悲无喜。
除非别人抢了他目标的人头。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担得起修罗道的领袖。
才能沾染那么多的鲜血,却依旧在自己的路上,走得不偏不倚。
羽衣刀狭长的眼角压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的眼神像铁一般坚硬。
四目相窥, 周围的空气凭空渗出几分凉意。
“你知道什么?对吗?”
秋露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过来救我的?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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