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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纾:……
    盛纾着实是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了,随意敷衍了两句,将他打发走了。
    她神情怔忡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慕容澈策马疾驰,越走越远,直至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随她一道过来的佩兰见状,笑着打趣她:“娘娘分明也舍不得殿下呢。”
    盛纾望着慕容澈远去的方向,喃喃道:“是啊,舍不得。”
    但,她必须得舍。
    她轻吐浊气,转身对佩兰道:“奔波了这大半日,你也累了吧?先回房去歇会儿,我去陪会儿侯夫人。”
    作为盛纾的近身宫婢,佩兰亦得知了盛纾的身世。她不由感慨,此前被太子挑来伺候这位盛侧妃时,何曾能想到盛侧妃还有如今这番造化呢?
    依着定南侯的权势,只怕再过不久,盛侧妃这太子侧妃的“侧”字就要去掉了。
    故而佩兰待盛纾更加殷勤,“娘娘也累了吧?奴婢先伺候娘娘去歇会儿?”
    盛纾只道不必,而后径直朝不远处的程氏和盛怀璧走去。
    她一过去,程氏便将盛怀璧抛在了一旁。
    “浓浓,陪娘说会儿话。”
    盛纾便笑,“我正有此意。”
    母女俩相视一笑,撇下盛怀璧,往程氏的院子里走去。
    待进了屋,程氏便遣退了伺候的婢女,脸上挂着的笑意霎时消失不见,只余满脸的焦虑。
    “浓浓,太子不会察觉什么吧?”
    盛纾淡笑,“您放心,我与往常无异,想来他并未察觉到什么。”
    程氏忧心忡忡,“你爹也真是胆大包天,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盛纾闻言,抬眸望向窗棂外。
    昨日程氏问她,慕容澈是不是待她不好时,她沉默了半晌,不知为何便把那句“他只是不爱我而已”说出了口。
    盛黎旸听后,顿时怒火中烧。
    慕容澈不爱慕他闺女,还把她带回东宫,那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慕容澈贪图她的美色。
    换句话说,慕容澈只是把盛纾当成玩物。
    闺女被人如此对待,哪怕那人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盛黎旸也不打算惯着他。
    盛纾既然不愿意做那劳什子的太子妃,慕容澈待她也没有真心,盛黎旸当然不想她继续做东宫侧妃、伺候慕容澈。
    他遂问盛纾,想不想离开东宫。
    盛纾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竟然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当然想离开东宫、离开慕容澈。
    这个想法曾经动摇过几次,但她从未真正放弃过。
    但是,她并不想因她的事连累到盛家人。
    是以,她一开始回绝了盛黎旸。
    但盛黎旸看出她的意动,更加认为盛纾在东宫过得憋屈,也更加坚定了要救闺女于水火的想法。
    他信誓旦旦有万全的把握,盛纾这才答应让他一试。
    而来这庄子上,就是她离开东宫最关键的一环。
    盛纾闭了闭眼,与程氏道:“抱歉,给您二位添麻烦了。但您放心,如果此事会连累到大家,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程氏鼻尖一酸,把盛纾揽在怀里,万分心疼地道:“你这傻孩子,说什么添麻烦、连累的?你是我们的亲骨肉,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你过得不好,难道我和你爹会坐视不理?你爹说了,为了你,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盛纾听完程氏这番话,心猛地一颤。
    乐康长公主为了赵嘉惠,对她下毒手。她恼恨乐康长公主的同时,其实也暗暗羡慕过赵嘉惠,有这么一个一心为她的母亲。
    而现在,她也有了。
    盛纾双眼通红,哽咽着道:“娘~”
    程氏抱着盛纾的双手微颤,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你叫我什么?”
    盛纾抽泣着道:“娘,是我不好,嘴上说着不怨你们,其实也是怨的,所以迟迟不愿改口,可是……”
    可是他们却在毫无保留地疼爱她。
    盛纾觉得很羞愧。
    她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则也并不坦荡。
    程氏哭着摇头,“浓浓别如此说,你该怨我们的。对你来说,我们不是好爹娘。”
    母女俩这番相偎痛哭,也算得上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好孩子,你能叫我这声娘,我这辈子真是再没有什么遗憾了。等这桩事过去,娘定要把前十三年的缺失都补上。”
    盛纾靠在程氏肩上,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满足。
    原来,释然真的会让人无比轻松。
    “我到时候好好陪您。”
    程氏笑得开怀,“好。”
    ……
    盛纾在程氏院子里消磨了一下午,直到用晚膳时,才又与程氏一道到了正堂。
    盛怀璧比她们早到一会儿。
    “娘、妹妹,你们说话怎么说了这么久?我一个人多无聊。”
    他这一下午算是把这庄子都转了个遍。
    对儿子,程氏可半点面子都不留。
    她睨着盛怀璧,道:“谁让你死皮赖脸留下来的?这会儿又抱怨无聊?”
    盛怀璧撇嘴,他爹娘对妹妹是温暖如春,对他就是寒冷如冬。
    “我是为了陪妹妹,”盛怀璧凑到盛纾身边,讨好她,“妹妹,明儿二哥带你玩儿去。”
    那碍眼的太子可算是走了,他可以独占他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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