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她在梁国公府并没有住多久,但府中众人待她,是真的极好。
方才她被人折腾着梳妆,离别的愁绪还不算太浓,但此时此刻,她却双眸蕴满了泪水。
程氏见状,忙道:“浓浓别哭,一会儿妆容哭花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欢欢喜喜的。”
她安抚着盛纾,自己却哽咽了起来。
连一旁的盛黎旸,也红了眼眶,他道:“浓浓,你虽为皇家妇,但要记得,你也是盛家女。不管发生何事,有爹给你撑腰。”
盛纾闻言,破涕为笑,“女儿知道的。”
一家子依依惜别,直到再也不能耽搁了,盛纾才以喜扇遮面,由喜娘领着,步出了正堂。
到了门口,慕容澈正等在那里。见盛纾出来了,他一阵欢喜。
但按着礼制,两人此时不能交谈。
慕容澈目光灼灼地看着盛纾坐上了凤轿,旋即双腿夹着马肚,满怀激动地打马往东宫行去。
他一动,盛纾的凤轿也起了。
礼官唱诺,丝竹声起,礼乐之声响彻了整条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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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1章 、合卺
◎今日辞旧迎新◎
皇太子娶亲皆有定制,盛纾自坐上了凤轿,直至入了东宫,就如牵线木偶一般,礼官让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昏礼过后,盛纾被送入青庐,等着在一众皇室宗亲的围观下,与慕容澈行合卺之礼。
首先是却扇。
盛纾拿了那喜扇许久,手酸疼得厉害,这会儿知道可以却扇了,待那礼官话音一落,她便迫不及待地拿下了喜扇。
慕容澈就坐在她旁边。
两人方才一道完成了数礼,但因她一直端着喜扇,他又不好老是往她的方向看,故而他还未好好看过她。
盛纾平日里少有盛装的时候,慕容澈乍见之下,还不太习惯。但只要是她,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瞧见盛纾那动作,慕容澈轻笑,靠近她低语:“纾儿是迫不及待想见为夫了?”
盛纾知道他指的是她却扇极快的事,她有心想回敬他两句,可周围都是那些皇室宗亲,她只得垂下脑袋,装作含羞带怯的模样。
这两人男俊女俏,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些皇室宗亲也不免打趣了他们两句。
况慕容澈好不容易才娶了太子妃,这不仅仅是慕容氏的家事,也是整个大周的事。
是以,在场众人皆是一派欢欣之色。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乐康长公主和宁王妃。
乐康长公主冷眼看着盛纾,再想想她那苦命的闺女,一口气憋在心口,真是快把她憋晕过去了。
更何况她还害过盛纾,依着慕容澈对盛纾的稀罕劲儿,待他践祚,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乐康长公主真是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而宁王妃,则是想起了在行宫时,她冷嘲热讽盛纾是妾,可如今,人家已成了太子妃。
往后,她也要匍匐在盛纾脚下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乐康长公主和宁王妃,本因为赵嘉惠而有些水火不容,但此时此刻,想法倒出奇的一致。
但甭管她们怎么想,这合卺礼还要继续。
盛纾和慕容澈同享俎中鱼肉,食毕,礼官按制说了喜庆的话,而后又端上了以瓠剖成的器具。
那里头盛着酒。
两人各执一瓢,交替着饮下了对方手中的酒。
合卺礼至此结束。
皇室宗亲们陆续出了青庐,只留慕容澈和盛纾并伺候之人在里头。
两人终是成了夫妻。
盛纾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她绞着手指,粉面染上了红晕。
耳边传来慕容澈的轻笑,她本以为他又要说些让人脸热的话,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纾儿饿不饿?”
被他这么一问,盛纾才后知后觉肚饿,她点了点头,对慕容澈撒娇,“我可饿了,虽说早膳用得比平日里多,可我都快一整日没进食了。”
除了方才行合卺礼时食下的鱼肉,但那分量不多,怎么可能填饱肚子?
她一说饿,慕容澈便心疼了,忙唤人去把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了上来。
“今日的周公之礼要在这青庐里完成,可会冷?”
盛纾摇头,这青庐虽是以青布为幔围成的地方,但颇能遮风挡雨,一点也不冷。
她既不冷,慕容澈便也放了心。
“纾儿在此地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膳食已经呈上来了,慕容澈却要走,盛纾好奇地问他:“你不与我一道用吗?”
慕容澈见她眼神带着不舍,心头一软,倒真想一步也不离开她。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又因那满头的珠钗而放弃,转而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外头还有百官要应酬,纾儿乖,我很快就回来。”
他当着那些宫婢的面待她如此亲昵,盛纾不由红了脸。
她推了推慕容澈,“那殿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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