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慕容澈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出了青庐。
等慕容澈离开后,盛纾第一件事不是进食,而是让人替她取下那九翚四凤冠、换下翟衣,否则顶着这些,她真有些食不下咽。
跟着盛纾一道入东宫的,除了碧芜,还有三个婢女、两个嬷嬷,都是她用惯了的人。
她们井然有序地服侍着她,待她换好衣裳出来时,却见茯苓和佩兰不知何时也来了。
两人见她出来,皆笑着跪地,“恭贺娘娘大喜。”
盛纾回京后,还没有见过她们,本以为慕容澈是让她们去别处伺候了。
“快起来吧,你们可都还好?”
佩兰点点头,“知道娘娘一切都好,咱们也没什么不好的。殿下的意思是,若娘娘愿意,就还让我们俩在娘娘跟前伺候。”
盛纾便笑,“我自是愿意的。”
当初慕容澈送给她四个婢女,茯苓和佩兰算是极得她心的,两人身手又好,跟在她身边,也能以防万一。
见盛纾同意了,茯苓和佩兰相视一笑,又跪地谢恩。
盛纾抬了抬手,让她们起身。
她可太饿了,卸下了那些珠钗、换上了轻便的衣裳,更觉肚饿。
慕容澈命人呈上来膳食皆是盛纾喜欢吃的,她本就不讲究少食那一套,不知不觉便吃了许多。
直到都有些撑了,她才停下了。
慕容澈还没有回来,盛纾索性让人备了水,先去了浴房。
这里本就是为了昏礼而搭的青庐,浴房也相对简便。
累了一整日,盛纾靠在浴桶边,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一阵请安声,盛纾猜想是慕容澈回来了,但她眼皮重,愣是没睁开眼。
慕容澈入了浴房,看到的便是盛纾那张在氤氲的水雾中若隐若现的脸。
伺候着盛纾的婢女见他进来了,皆要跪地请安,却被慕容澈阻止,并让她们都出去了。
慕容澈饮了不少酒,身上都是酒味。
他脱下外裳,轻手轻脚地过去了。
盛纾一头青丝尽湿,大多被她枕在脑后,但有几缕调皮的,却搭在了她身前。
慕容澈顺着那青丝蜿蜒的方向看下去,见盛纾那滑腻如玉的地方随着波光晃荡,再往下,便是她纤细的长腿。
一览无余。
慕容澈喉头滚动,一手搭在盛纾圆润的肩头,轻轻替她捏了起来,低语道:“纾儿怎么不等我,就独自沐浴了?”
盛纾被他的声音惊醒,见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她揉了揉脑袋,想起方才昏昏欲睡之际,确实听到婢女们给慕容澈请安来着,但她没想到慕容澈就这么闯了进来。
这浴房被那厚重的屏风挡得严严实实的,盛纾看不见外头,想来外头也看不见他们。
可是,这浴房里就他们两人,那些婢女嬷嬷们都不必想,就能知道两人在里头做什么。
虽说是新婚之夜,但在这里也太……
盛纾推了推慕容澈,“我洗好了,我出去唤人给你换水。”
言罢,她欲起身,但刚起了一点,又想起自己现在不着寸缕,而慕容澈还在旁边。
两人虽早已坦诚相见过,也有过无数次欢愉,但此情此景之下,她仍有些羞赧。
慕容澈含笑着看着她,看她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下去。
片刻后,慕容澈在盛纾诧异的眼神下,长腿一迈,也跨进了浴桶。
他身形高大,一进去,浴桶里的水都漫出来了许多。
但浴桶宽敞,两人待在里头,也不觉拥挤。
慕容澈过去贴近盛纾的耳边,低声呢喃:“不用换水。纾儿洗好了也无妨,再陪我洗一次。”
两人其实从未在浴桶里发生过什么,盛纾既紧张又觉新奇。水还冒着热气,水雾环绕在两人周围,恍若仙境。
见盛纾脸颊红扑扑的,慕容澈不觉低笑出声,等她准备好了,便不再犹豫,伸出手将她拽了过去……
慕容澈进来前,早将伺候的人都撵出了青庐,这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二人。
但盛纾不知道,她一想到那些人就在外间,与他们只有一道屏风之隔,就浑身紧张。
她一紧张,可把慕容澈折腾得够呛,这一次很快就完事了。
盛纾浑身无力,被他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见他要就这么抱着自己出去,盛纾一个激灵,连忙道:“外面还有人呢。”
慕容澈笑得开怀,径直出去了,“早被我遣出去了。”
外头确实没人,都在帐在伺候。
盛纾这才安了心,由着他抱着自己去了新房。
慕容澈餍足了一次,并不再急着要,而是将她裹在被褥里,替她擦起了那湿透了的乌发。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扯到她的发丝,弄疼她。
盛纾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慕容澈的服侍。
他们身侧是大红的锦被,上头放着寓意着“早生贵子”的物什。
盛纾随手抓了颗红枣,放在手里把玩,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慕容澈说着话。
盛纾很喜欢这种脉脉温情。
捏了那红枣一会儿,她突然想起在崇善寺时,永慧大师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虽说她最后解开前世心结,是因为慕容澈前世对她身后尊严的维护,但想起永慧大师那话,她仍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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