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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气恼咬唇,将素手垂落到他的肩上,指尖略微收紧,借着他的力道,重新半支起身来。
    随着珠贝似的指甲往谢钰肩背上留下烙印,那莲红色的裙裾重新往谢钰膝面上重重沉落。
    却并未停歇,只是在彼此紊乱的呼吸间纠缠辗转。
    莲红色的湘水裙似正在这随水波摇曳的画舫中化作了一朵红莲,随着彼此的动作,在清波般的月白幔帐后,汹涌沉浮。
    那枚红翡耳坠便似一滴红泪在谢钰的锁骨间摇曳滚动,如天琅湖上,那层层涌过莲花的透明浪潮托起一枚赤红珍珠。
    终是在那浪涌之时飞溅出去,滚落进雪浪般翻涌的锦被间,被一双骨节修长的大手握住,温柔戴回小姑娘耳上。
    画舫外,高悬中天的红日徐徐藏至云后,天琅湖上一朵盛开到极处的红莲无声凋谢,深红色的莲瓣坠到水面上,漾开一路清波,终是往那澄碧色的湖水深处沉落,消弭不见
    画舫内,帘幕低垂。
    折枝倦倦躺在榻上,只觉得酒意一阵阵地上涌,海潮似地要将她吞没。
    在阖上那双潋滟的杏花眸睡去之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
    便勉强侧过身去,往正拥着她的谢钰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将那双淡色的薄唇咬出鲜艳的红印。
    又捧着他的脸端详了一阵,视线徐徐往下,看遍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妖冶红梅。才终于弯起杏花眸笑了起来,一壁笑着,一壁餍足的猫儿似的将自己裹进锦被里。
    阖上杏花眸,满意睡去。
    -完-
    第76章
    ◎“与妹妹勾结,倒也无妨。”◎
    黄昏时节, 倦鸟归巢。
    折枝轻蹙着秀眉自榻上醒转,甫一睁开眼来,却见谢钰正半躺在她身侧, 压着一侧锦被,捧卷细读。
    似是她起身时扯动了锦被惊动了他。谢钰便也随之放下手中的书卷,薄唇微抬,替她递来一件心衣:“妹妹醒了?”
    “哥哥?”折枝捂着隐隐有些发痛的眉心看向他, 却见他并不是往日里那般衣冠整齐的模样。锦被上赤露的肌肤冷白,在原本的旧伤之上, 又落了一层妖冶的红梅。
    只一眼望去,便令人面热。
    折枝的一张莲脸也随之微微烫起来,只接过谢钰递来的心衣系在身上,忍不住小声抱怨着:“哥哥不是说带折枝过来游湖吗?怎么又游到榻上来了?”
    谢钰轻笑,也自地上拾起那件素白的中衣穿上, 将领口束起, 掩住颈上的落梅, 这才微微抬眉道:“这便要问过妹妹。”
    “哥哥在说什——”折枝话说到一半, 酒醉初醒时的朦胧也渐渐散去,一些荒唐的场景走马灯般游荡过脑海, ‘轰’地一声,炸开成漫天的烟火。
    折枝原本便有几分微红的莲脸彻底烫红得看不出本色来, 也不再说下去, 只心虚似地低头穿着衣裳。
    稍顷,身上衣裳终是齐整。除了那件莲红色湘水裙上隐约有几道皱褶外, 倒是看不出方才那荒唐事所留下的痕迹。
    折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伸手去外裳的袖袋中寻小镜, 想看看自己的妆容可还算周正。
    只是指尖方探进去, 没曾寻到小镜,却先摸到了一沓叠好的纸张。
    折枝有些讶异。
    她并没有把文房往袖袋里放的习惯,一时间还当是自己喝醉了,胡乱拿起了什么放了进去,便也顺手将那沓宣纸取出,放到盖在膝面的锦被上。
    夕阳余晖里,她轻轻一垂眼,视线方落到那沓宣纸上,却骤然顿住。
    良久才回过神来,一双杏花眸微微睁大了。
    袖袋里哪是什么宣纸,分明是一整沓叠好的银票。
    数额不菲。
    折枝愣愣看了一阵,面上的绯色愈甚,杏花眸里隐隐透出几缕恼怒来。
    她抓起锦被上的银票丢到谢钰怀里去,那微启的朱唇随之颤抖:“哥哥将折枝当什么了?”
    话音落下,她便推开了谢钰,趿鞋便要往外走。
    只是还未抬步,皓腕便骤然被人握紧。
    谢钰随之榻上起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低声解释:“我并无此意。”
    折枝回过身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复又问道:“那哥哥为何会想着给折枝袖袋里放一沓银票?”
    谢钰先将小姑娘带到榻边坐下,这才启唇轻声道:“妹妹大抵是不记得了——方才酒醉后,妹妹在梦中蹙眉低声,说着‘银子,还不够’。”
    他似是觉得有趣,轻轻笑了一声,又徐徐道:“少师一职是个虚衔,俸禄并不算多。好在圣上隆恩,数年来对我多有赏赐。放在身边也无甚用处,倒不如一并交给妹妹。”
    折枝轻愣了一愣,似是明白过来。
    她定是在梦中想到还谢钰银子的事了。
    可拿了谢钰的银子,再还给谢钰,又算是什么事?
    折枝这般想着,便低头将榻上散落着的银票重新捡起来,归成一沓递回谢钰手里,小声道:“折枝方才喝醉了说的胡话。当不得真的。哥哥快将银票收回去。”
    她说罢,又从袖袋里寻出小镜来,照了照自个如今的模样。
    离府时精心描好的妆容此刻已花得不成样子,那绾好的朝云髻也已蓬松得像天上的云雾,簪在乌发间红翡垂扇步摇此刻已松松垂落,眼见着便要坠下。
    折枝遂伸手接了步摇放在春凳上,又起身寻了铜盆注上清水,将面上的残妆洗去,这才往舱内的铜镜跟前坐落,伸手去解自己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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