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琇莹心里念着阿玛的事情,对皇上的感觉很是复杂,有敬畏,有惧怕,还有不敢表现出来的怨恨。
可是,她为了阿玛,却是不得不献身给皇上,还得使出浑身的解数让皇上感到愉悦。至于她自己的感受,则是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乌雅琇莹又是初承恩露,显然是不可能享受到欢愉。
对她来说,这只是她被逼无奈的悲壮的献身,只有痛苦,只有屈辱。
原本,她是想先得到皇上的口头承诺,比如给她个贵人或常在之类的位分,再把自己交给他。
然而,尽数盘算皆成了空,功归一篑。
只能无名无分地给了他了。
康熙抚摸着乌雅琇莹的脸,笑道:“琇莹,你就是一块埋没在宫女里头的宝玉。”
“以后你每隔五日来西次间,朕定不会辜负了你的美好。”
乌雅琇莹打了个激灵,每隔五日,那她下一次过来,不就是五天之后了?
那阿玛还等得及吗?
被惊慌、恐惧、疲惫、疼痛等各种情绪裹挟的乌雅琇莹,脑中仿佛被塞了一团浆糊,再不复往日的恭谨周全。
她只知道,不行,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此时此刻,就必须得想办法救阿玛!
不是有人说过,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吗?她现在给阿玛求情,应该是合适的时机吧?
只是乌雅琇莹这个时候的智商已经掉线,措辞也失了往日的水准,引得了向来多疑的康熙的猜忌。
“护军参领乌雅威武是你阿玛?”康熙狭长的丹凤眼锐如闪电。
清音猜错了,她高估了乌雅琇莹在康熙心中的份量,康熙从头至尾,根本就不知道乌雅威武和乌雅琇莹是父女关系。
乌雅琇莹哀哀而泣,梨花带雨:“正是奴才的阿玛。阿玛深受皇恩,自出仕以来一向清正廉洁,断断不可能做那样的事的……”
康熙打断了她的话,丹凤眼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她的脸:“挺好看的一张脸,心里却是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朕还在想呢,今儿个你怎么就转了性子,愿意伺候朕了。原来是为了你阿玛!”
乌雅琇莹忙不迭地辩解:“不是的,皇上,奴才是真心仰慕您,是心甘情愿侍奉您的,与阿玛无关!”
康熙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他弯了弯嘴角,轻笑道:“乌雅氏,你之前多番借口,甚至不惜把皇玛嬷都搬出来,都不愿意被朕宠幸,其实都是在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是也不是?”
乌雅琇莹脸色惨白:“不是的,皇上,奴才万万不敢这么想……”
康熙重重哼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子!”
这回乌雅琇莹真的慌了,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恍惚中,乌雅琇莹仿佛看到了幻象,她的阿玛没有出事,皇上被她的若即若离勾起了极大的兴趣,终在一朝得偿所愿之后,一下子就赏了她个贵人的位份,对她恩宠有加。佟贵妃傻乎乎地把她当成了姐妹,太皇太后还是待她一如既往地好……
“罢了,念在你伺候得不错的份上,朕就赏了你阿玛这个恩典!”康熙沉声道,“朕会让刑部从轻发落乌雅威武。”
然而康熙明显带了怒意的声音,把乌雅琇莹拉回了现实。
那是幻象,只是幻象啊!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过来!”康熙朝她勾了勾手指,“再来伺候朕一回。”
既然是利益交换,既然她原来只是个装纯的女人,那他又何必怜香惜玉?
竟敢戏耍他这个一国之君?枉他还以为她是个清新温柔毫不做作的姑娘,还曾对她另眼相待!
这回乌雅琇莹是真哭了,不仅是因为康熙勇猛的动作带来的身体上的痛楚,更是因为对未来黯淡前程的恐惧!
良久之后,暴风骤雨才渐渐停歇。
乌雅琇莹强忍着不适,恭恭敬敬地朝康熙磕了个头:“奴才叩谢皇上恩宠。”
康熙淡淡地说道:“贵妃待你不薄,你也曾说过不敢令贵妃伤心。今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乌雅琇莹的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来:“奴才知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奴才不曾来过乾清宫,更不曾……侍奉皇上。”
康熙满意地颔首:“五日后再来伺候朕。跪安吧。”
乌雅琇莹眼泪夺眶而出,踉踉跄跄地离了西次间。
御书房西次间的事情,纵使康熙有心瞒着,但清音还是通过万琉哈氏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事情的发展皆如她所料,乌雅琇莹的百般算计都成了一场空!
看来康熙不愧是做皇帝的人,也摆脱了乌雅琇莹所谓的女主滤镜呢。想来从今之后,康熙再也不会轻信她的话了吧。
这对清音来说,实是一大喜。她早就烦透了乌雅琇莹三不五时地在康熙那里打小报告了。身在她这,心在康熙那,还记挂着旧主太皇太后,这是做她承乾宫的宫女吗?
简直是三面间谍嘛!呸,这样的人,谁爱用谁用,她用不起!
再说翊坤宫。
随着康熙十七年的春暖花开,钮皇后的病情有过短暂的些许好转,然而不过数日,复又变得严重,甚至呈现了江河日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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