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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煜失笑,“我不欲耽误你的终身大事,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值得更好的人。”
    “诶哟,沈将军刚才还问我要绣帕,现在就让我转嫁给旁人,您这是什么心思呀?”苍沐瑶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煜这事自己办的确实不漂亮,只得别开了视线,“这不是退婚无果吗。”
    哈?苍沐瑶只觉得一颗心上上下下的横冲直撞,最后撩起来全是怒火,“沈煜你把我苍沐瑶当什么人了?堂堂长公主是你要便要,不想要便能糟践的吗?你怕是忘了这婚事是怎么一回事了吧?你镇远候府配合我就行了,何时让你们决定可以不可以了?!”
    沈煜张嘴又闭上,明明逗她的时候都伶牙俐齿的,现在要解释了,总觉得越说越错,他不由叹了口气,干脆放开了苍沐瑶,“那便都听殿下的吧,你若是改了主意自去与圣人说。”
    苍沐瑶冷哼一声,走的老远。
    沈煜后退了一小步,道,“这个我放在门口了,锦州不大不小,没出过什么大事,但巧的是,周皇后的乳母关氏出生于锦州。我言尽于此,你自珍重。”
    待苍沐瑶回首,门口已经没了人,她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沈煜这厮那么会惹她生气,为什么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什么事儿都直直白白的说出来,她又如何来接受?贸然丢一个周皇后出来,谁人不知她与周皇后感情深厚,真是个呆子!
    苍沐瑶气恼的踱步到门口,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端起锦盒,盒子方方正正,掀开盖子里头是一枚精致的匕首,喏,送东西也一点都不可爱,女孩子家家送匕首。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经将匕首细细摸了一遍,塞进袖口里,“无悔!”
    无悔从外头进来,“殿下。”
    “去给我拿针线来。”苍沐瑶的指腹摸索着匕首的刀柄,“用不着什么好的,最平常的即可。”
    是夜,一抹灰色人影掠进东宫,找到了弼马卫,手上小小的包袱交托,干净利落。
    两日后,苍沐瑶便听从太子的嘴里听到了沈煜回西北的消息,什么正月里,十五都不过,这两天便要动身!苍沐瑶气的想摔匕首,寻思了一下还是收回来,“无悔,你去告诉沈煜,婚期在四月初,他若是不能回来,本宫便准备一只大公鸡,全当他死了!”
    狠话搁着,沈煜也没有再出现,倒是伍舟来了一次,和苍沐瑶闲聊几句,又道,“长公主身娇体弱,不若教您几招用着防身?”被苍沐瑶给婉拒以后,才依依不舍的告别,“殿下,我明日清晨就要跟着沈大哥的人马去西北了,您可有什么要嘱托的?”
    苍沐瑶想嘱托的太多了,千言万语最后只道了一句,“保重。”
    在沈将军和仇将军相继启程以后,沈舒月在正月十五与柳升桓草率的成了亲,全长安城最有名的才子佳人,又时逢上元灯节,无论操办的多草率,到场祝贺的人还是很多,基本全是文人墨客,全当这就是一次诗会了。
    热闹的婚礼苍沐瑶亦随了礼,当然这礼送到柳升桓和沈舒月是个什么脸她就不知道了。
    而这一日,她盛装打扮出席的是宫里的家宴。
    苍沐瑶照例先去周皇后的宫里,周皇后依然那个温柔的模样,瞧见她便迎上来,“来了呀,你瞧瞧,今日母后用这支簪子是不是太过朴素了些?”
    苍沐瑶扬起笑意,却往后退了半步和周皇后拉开了些许距离,“挺好的,若是颜色再艳一些就更好了。”
    周皇后顿了顿,回到梳妆台前,“听到没有,给本宫换一支。”
    苍沐瑶看着面前自己一直当做亲生母亲的温柔女人,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闷闷的不想相信,可那日勤政殿抬眸那一眼,和沈煜彻查以后的结论无一不是指向了她,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人。
    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因为她是自己失势以后唯一关心自己的人,她甚至还想过,这辈子她能救下了大业,周皇后也可以安享晚年,可谁知她才是城府最深的女人。
    面上为她担忧,体贴又关心,背地里却让琴音诋毁她的名声,破坏自己与沈煜的婚事,她不由得想起了去年自己让周皇后同圣人表心意,却没有达到那样的目的,当时她是道自己没来及,如今想来,她就是柳家的帮凶!
    是啊,周皇后才是三皇子的生母,她与太子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母子情,自己这个先皇后的遗孤又怎么与她毫无隔阂。杀了太子妃才能在东宫安插周家自己的人,这么浅显的道理,她竟是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仅仅只因为这个女人是她两辈子温柔的港湾。
    “母后,时候不早了,我去瞧瞧太子妃如何了,她大病初愈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了,让她一个人往宫里走,沐瑶总是不放心的。”苍沐瑶待不下去了,在周皇后面前装腔作势让她感到厌烦。
    周皇后拨弄簪子的手都未曾抖一下,“好,沐瑶你皇嫂的性子太软了些,有你在她身旁,本宫也总算放心一些。”
    苍沐瑶闻言回首又细细的看了看周皇后的侧颜,温柔依旧,但这话如今到她耳朵里却变了模样,“是,儿臣自会看好皇嫂,免得再横生意外。”
    画了精致妆容的眼角轻移与苍沐瑶抬起的眼眸恰好对上,二者皆冰凉的视线让殿内的温度更冰上了几分,踏出殿门那一刹,苍沐瑶才感受到了身上的战栗,她竟装都懒得装下去了吗?是这十几年恶心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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