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旳营中正在巡逻的小贼们隐隐听到了什么,他们往高处看,只见到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那条通往山上的路,黑暗中有烟尘飞扬,长的望不到边的黑影如黑色潮水般往他们的营地冲来,马蹄声愈发清晰,如同在耳边响起,有的人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人反应过来,一嗓子划破了天际。
“敌袭!!”
一瞬间,像是水入油锅,轰然炸开,乱贼如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
在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薛满堂已经领兵到他们阵前了,此刻她才发现,这个营地的外围住了一圈骨瘦嶙峋,衣不蔽体的人,这些人从营帐内出来,手上拿着木棍,有人看到人就往后面跑,有人则举着棍子上前。
后面能听到有人大喊:“上!都给我上!不许后退!”
随后,那人抽刀将一个后退之人砍翻在地。
这一下,那些人不敢往后跑了,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往敌人的方向走。
薛满堂看到了那一幕,她头盔下的脸像是岩石雕刻般毫无波动,眼中唯有冲天的杀意,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站在进攻的前方,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薛满堂手举长木仓,大吼一声:“杀!!”
随后一木仓刺穿了意图砸马腿之人的胸膛,一个用力,便将那人挑起,随后手臂一挥,那人被薛满堂砸到地上,砸到了三四个同样意图的人。
随后马扬起蹄子,重重踩在那些倒地之人的身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倒在地上的人再也不可能爬起来。
因为看不见,所以迎战的地方更乱了,在薛满堂领人冲入敌营后,第二波举着弓箭的士兵也到了,他们藏在盾兵之后,在箭头裹上油布,点燃后射入敌营,立刻燃起火光一片,为前面的人照亮通往主营的路。
薛满堂一路杀入,像是一把尖刀,直直插入敌方大营心口处,这一路拼杀,她身上的血越来越多。
而此刻,听到外边喧哗的主将方旳才刚起来,他甚至还穿了身薄甲,才带着亲兵出门迎战,因为拖延了太多时间,连骑马的功夫都没有,拎着一百多斤的两只大锤,刚出大营,一抬头就看见了骑在马上的薛满堂,正往大营冲来。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能在火光中隐约看到来人一身血红,连骑的马都被染成了红色。
方旳打了个颤,他随后大喊:“杀了他!杀了那个在马上的人!”
他这么喊,亲兵听话的拿着武器上了,但是他们身上大多连甲胄都不全,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废物!”看到有的人上去连一息都坚持不了,方旳怒吼一声,举着锤子也上了。
薛满堂等的就是他过来,方旳他没有马,他上来就想将薛满堂击落下马,所以每一下都冲着马去。
他挥舞锤子有一定的技巧,知道必须先将薛满堂挑下马才能杀了她,只是他的锤子不管舞的多么虎虎生威,也没办法碰到踏云。
薛满堂手中长木仓像是长了眼睛,每一下都能准确阻拦方旳的锤子。
一般长木仓是木身铁刃,重量有限,和锤子这种重武对抗很吃亏,但是薛满堂手上的和她的厚刀一样,是特制的。
如果不是踏云与薛满堂都天赋异禀,估计挥起来都费劲。
几番交战下来,方旳虎口一疼,他竟然被一个瘦弱的家伙打的虎口裂了!
此刻他心里起了逃跑的心思,深更半夜来冲他营地,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他们这边仓促应战,他又打不过对方,根本不可能赢啊!
只要他跑了,他不死,就还有后路!
拎着锤子,乱贼中战斗力里最强的方旳,果断后撤,让小兵拦住薛满堂,还喊着:“待我骑马来!”随即绕到了主营后面,打开马厩,骑着他的大马,头也不回的往林子里去了。
薛满堂看到了方旳后退,但因为周围人太多了,绊住了她的脚,她根本没办法过去。
“九龄,去追他!”薛满堂喊道,随后她掷出手中长木仓,硬是一把长木仓穿透了三四个人,将尸体钉在了地上,随后她抽出腰间大刀,一刀将上前的人劈成了两半。
秦九龄驭马飞驰,踏着尸体往马厩的方向赶去,目睹一切的敌人吓破了胆,谁都不敢上前阻拦。
秦盟咧嘴,佩服的喊:“不愧是少将军,这力气,谁能比得过少将军!”
“在外行走,不可称呼我那诨号!”薛满堂被“少将军”三个字吓了一跳。
她自小在祖父身边长大,祖父确实是往将军的方向培养她,在边关喊一句少将军也没什么,但在外边,怎么能喊她少将军呢?
被人听到,怕是又要一封折子,送到她那顽固的父亲手中,弹劾她轻狂傲慢,不尊朝廷了。
“是是是!我们少将有言,降者不杀!尔等主将已跑,还要负隅顽抗吗!”秦盟一边喊,一边学薛满堂,将手中长木仓掷出,刺穿一个想要偷袭的敌人胸膛。
可惜他的力气没有天生力大无穷的薛满堂大,这一下只将人刺死了,并没有将尸体钉在地上,也没能一木仓三人。
他随后和薛满堂一样,抽出腰中长刀,比起薛满堂手中的刀刀身要薄一些,没办法,太厚的刀他甩不动啊。
乱贼们一时犹豫了,此时营帐内一声高喊,“我们投降!投降!大王确实跑了,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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