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珏没想到钟婉宁还真是被软禁了,只是以钟婉宁的手脚功夫,她如果想跑出来,靠钟家留在安宁的虾兵蟹将,肯定守不住。
沈罗珏懂了,是钟婉宁心甘情愿被关的,想必这七天,已经让钟婉宁看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么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钟夫人之后还会关你吗?”
“不会,我保证不会。”钟婉宁见沈罗珏没有细问,松了口气,她实在是无颜同沈罗珏说自己在家中的遭遇,她不想让沈罗珏认为她无能。
“既如此,那便无事了,反正我最近要忙着及笄之礼,没时间处理布庄和琉璃坊。等你见到齐郑两位娘子后,好生与她们说明这几日为何不见踪影的事。”沈罗珏言下之意是,她之前吩咐给钟婉宁的活儿还是钟婉宁的,不会交给他人。
钟婉宁是她选定的人,只要钟婉宁不是烂泥扶不上墙,沈罗珏不会轻易换掉她。
钟婉宁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应了声,给她个事儿做,她就不会沉溺在负面的情绪中。
朱瑶彧同步松口气,好友能快速调节心情,没有被钟府的事影响心智,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钟府不处理,迟早会出大事的,朱瑶彧太清楚钟婉宁的性子,重情重义是钟婉宁的优点,同时也是她的缺点。
而且钟家与薛家不同,钟家有一个少将军钟秋,钟秋同薛满堂一样,自边塞长大,他今年弱冠,战功赫赫,少将军的名头是被朝廷认定的,因此钟婉宁想从他手上抢来更多钟家权柄,困难颇大。
不如另起炉灶。
朱瑶彧眼中异彩连连,引得沈罗珏看了好几眼,每次朱瑶彧这个表情,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马车将一行人拉到了郊外的朱家别苑,正是之前举行过诗会的地方,这地方朱瑶彧回来后便从母亲手中要了过来,换上自己的人,以后好用作她们在宫外商谈的地点。
城里人多口杂,并不安全。
到了地方,沈罗珏同近日住在别苑的齐月娥和郑默婵了解了下她们的进度,七天不见公主和钟婉宁,她们二人也没闲着,拿着公款在安宁城里逛了个遍,摸清了安宁城的构造和人员分布,甚至还找好了几处可以设做铺子的地点。
沈罗珏看了一眼,全都是东市临街的店铺,个个价格不菲。
具体定哪个店铺,那是钟婉宁的工作,等定好了,她们告诉沈罗珏就行。
然后沈罗珏问薛满堂,有关齐王和献王在外面的动静。
薛满堂在玄甲卫内为百夫长,回来后自然要去述职,现在齐王在禁军中担任职位,献王在玄甲卫中,薛满堂是距离两人最近的,得到的消息也更为详尽。
“回公主,自七日前陛下病重,皇后下禁令,不允齐王献王入宫探望,两位王爷便低调了许多,齐王以忧心陛下为借口,已经七日不曾举办诗会宴请才子了。至于献王,只听闻他最近与柳家大娘子走的颇近,等齐王大婚后,贤妃可能会上请,献王与柳家大娘子的婚事。”
“柳家大娘子是他表妹吧,他……”沈罗珏不理解,转念一想,古代表哥表妹成亲好像还挺正常,只是同姓不婚罢了。“他二人青梅竹马,三兄应该一直把她当妹妹才对,怎么会突然谈婚论嫁了。”
皇子的婚事是最为牢固的盟约,献王母亲贤妃出身柳家,柳氏无论如何都会支持献王,献王怎么会把正妃之位给柳家人?
薛满堂老实摇头,她哪儿知道献王他们在想什么。
朱瑶彧倒是明白,遂解释道:“公主,柳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现在钟、薛、洪三家均有意支持齐王,朱家作壁上观,柳家独木难支,恐怕柳家族内有人想另投他人。”
“对,现在齐王几乎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太子了。”薛满堂是薛家人,薛家作为贵妃娘家,对齐王现状很了解。要不是她父亲薛直不愿意参与夺嫡之事,恐怕现在薛家大门都被上门献殷勤的人踏破了。
沈罗珏玩味的笑了笑,内定?在她看来可不一定,庄帝究竟属意谁,还要另说。
如果真属意齐王,自废太子后至今已有一年有余,他为何迟迟不册封新的太子?依沈罗珏来看,这事儿还有的磨。
沈罗珏看向钟婉宁,突然开口:“册封太子的旨意一日未下,齐王就还不是太子,婉宁,你的庶妹婚期将近吧?不知道钟家是想嫁出去一个王妃,还是一个太子妃呢?”
钟茉儿是想当王妃还是太子妃?这还用问吗?
“自然是太子妃。”
“所以,婚事可以拖一拖,顺便给齐王施压,让他们尽快同陛下提一提,册封太子的事。”
钟婉宁知道,她有新任务了,她马上点头应下。
一行人聊完天,用过午膳后,沈罗珏就回宫了,她还要继续忙活及笄的事,还要安排之后祝融山围猎,忙得很,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也没办法出宫了。
等沈罗珏离开,薛满堂也马上走了,她要回军营练兵。
齐郑两人去城中继续找合适的店铺,别苑很快就只剩下钟婉宁和朱瑶彧,等人走离开了,朱瑶彧才开口和钟婉宁说些体己话。
“你今天是不是和钟夫人吵架了?看你离开钟府时,心情不佳啊。”朱瑶彧很清楚说话的艺术,她永远能精准把握好说话的度,不会让人难受,又让人愿意同她吐露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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