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宗弟子?”
“是。”
“那好办啊。档案馆有位馆员,毕生修习一种记忆大法,有过目不忘之能。一件事不管过去多久,或者一个人哪怕只是打了个照面,他也能原原本本地想起来。我跟他还挺熟呢!”
“太好了!只是不知这位先生多大年纪了?”
“三百多岁吧,已经是金丹后期修为了。”
宁蕴点点头:“那应该够用——师兄,不如你派个人带我去拜见他,你找到秦子恒的档案后就再来联系我。”
“也行!”
宁蕴由另一位弟子领着找上那位馆员,这馆员果然记忆力超群,而且很懂得灵石鉴赏的艺术,一个荷包下去,立刻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听宁蕴描述她要找的人。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人。”馆员回忆道,“他跟你说的差不多,性情温和,天资极好,长得也俊俏,可惜天妒英才……只是……”
“只是死因跟我说的不一样?”
“对!我们收到的通知是说他遭到魔修袭击,救回来时已经……他还有个道侣,据说已经有了身孕,但似乎落了胎,因为谁也没见过那孩子……”
“他道侣后来怎样了?”
“那女人也苦命哇,有人说她掉进了魔渊,也有人说,她是在西洲失踪的……”
宁蕴心中天翻地覆,片刻前跟人插科打诨的心情荡然无存,背后冒出岑岑冷汗:“您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掌教司弟子恰在此时冲进来:“宁师妹!我找到秦子恒的档案了!”
馆员瞥他一眼,自顾自道:“你问那男人?他也姓秦……”
第24章 陆无波
宁蕴第一时间去找友梅,飞到半路又打住,想:“倘若我猜错了,只不过白跑一趟罢了。可倘若不错,势必要招来祸端。我背后还有天贶山,可梅师姐有什么?”
不光梅师姐,就是宁大伯和哥哥,这事也不能跟他们说。
当下心念电转,打定主意朝另一个方向御剑飞去。
剑宗最南部屹立一座山脉,也是这片大陆距离魔渊最近的所在。如果说天贶山北御冰寒,为内陆营造宜人的居住环境,那么这座山南拒魔修,是守护正道和平的第一道关隘。
其名——天纵!
剑宗惯例,哪个当得起当世第一人的称号,哪个就能独占天纵峰。不过,说是“独占”,实际上更像镇守:每有战事,天纵峰必然首当其冲,峰主有义务第一时间参战,为他身后的宗门荡平危险。
所以,天纵峰峰主的地位极是崇高,其中甚至不乏战死的英灵。
在历任峰主中,乾明剑尊以百岁化神之龄入主天纵峰,创下了最小的年龄记录,而后在位至今。
“多年前还邀请我上门过呢,这回总不会不欢迎吧……”宁蕴想着。
这些年来,总见乾明剑尊来天贶山做客,她却没上对方家里串过门,这回一过去还别有目的……就算是宁蕴也会有心虚的时候。
到了天纵峰外,宁蕴掏出一张符纸按在环山禁制上,禁制应声而开。
天纵峰规模比天贶山略小,主峰奇险雄伟,令人望而生畏。
宁蕴摸不着头绪地绕山飞行,忽然感知到一股灵气波动,仿佛远远地有人向她招了招手。
登时心下了然,朝着那个方向俯冲而去。
乾明剑尊面前摆开一张桌案,案上相对摆放两只茶盏,一只茶壶搁在中间。他怀里还抱了一篮果子,正分拣出来摆盘。
“我说怎么不来迎接我,原来在搞这些!”宁蕴新奇地绕桌转了一圈,“整挺好。”
说着拿起茶盏在手里摇晃,去观那茶色。
乾明剑尊却敏锐地觉察到她的情绪,停下手中活计:“有急事?”
“啊对!”宁蕴一拍脑袋,“希望是我想多了,但万一倒霉催的不是,那就事关重大,得赶快!”
乾明剑尊没二话,召来重剑示意宁蕴上去:“路上再跟我讲原委。”
“额,好。”宁蕴将茶水囫囵吞下,都没来得及品出滋味,抹了一把嘴伸手把果篮捞进怀里,乖乖跳上剑尊的剑。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剑尊,出入宗门是不是要向上头报备啊?”
乾明剑尊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宁蕴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家伙我行我素,恐怕从来没行过报备之事!
她是吃过剑宗规矩的亏的,被千夫所指的滋味并不好受,犹豫道:“你是你,我可不行……”
“你可以。”乾明剑尊把宁蕴按在剑上,自己也跳上来,重剑向外飞冲而去,他只问,“去哪里?”
“西洲!”
宁蕴大大地放心下来,想: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如果宗门怪罪下来,她就拿乾明剑尊是问。剑尊独占一座山峰,宝贝肯定少不了,她虽然不差钱,但也从来不嫌钱多。
两人向西飞出几十里,剑尊问:“说吧,怎么回事?”
宁蕴也不废话,掏出一枚玉简给他看:“这是我从前看过的一本书……”
书名:《灵族少主挖我金丹救她竹马》。
“这本书我看完好多年了,里边的人物刻画、故事重心、情感流露,跟寻常的逸闻话本完全不同,令我印象深刻。”
剑修大多讲究一个铅华洗尽,用最朴实的文笔还原最真实的故事,就算是逸闻馆里那些有卖点噱头的小说,内容也以战斗和功法为主,作者的行文重点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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