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平日里没啥交往,彼此的信息知道的也不多。
文霞就着手把桃子剥皮,笑道:“六个多月,奶奶你尝尝这桃,软的,特别好咬。”
“这不挺好嘛,小孙女可爱,小孙子也这么喜人,你娘折腾啥呢?”高奶奶见人家让的实诚,也不客气了,接过来咬一口,嘴里‘嗯’了一声,“哟,这桃烂乎,也甜。”
骆听雨被招过来喊人,她声音更甜,比水蜜桃还软糯:“太奶奶!”
“诶,好孩子,这孩子长的真好。”高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手里的桃,“你看,我这不是跟孩子抢吃的?”
“您这话说的,孩子能吃,老人更吃得。”骆常庆拍拍闺女,“去看着弟弟,爸爸跟太奶奶说两句话。”
他瞧出来了,老娘这是又在外头造业了。
高奶奶吃了两口桃,才说出原由,这原由把骆常庆两口子都镇住了,简直哭笑不得!
——他娘要给他送送?
高奶奶一开始以为骆常庆真被啥缠上,身体已经出现不舒服了,也提了自己平常‘办事’需要的东西,除了供养、纸钱、香,还得在骆常庆面前拾掇。
廖春华不同意,说不能让儿子知道,得偷偷摸摸,还挺急,最好今晚就送。
高奶奶说:“那也得要他件最近常穿在身上的衣服啊,你们这是送‘东西’,又不是问吉看日子,光一个生辰八字哪成啊?”
廖春华手里哪有啊?就觉得这老婆子事儿多,挺不高兴的怼了高奶奶两句,说她不如哪个庄的谁谁谁,办这种事不如人家轻省,拉上闺女去外庄请人去了。
“这么好的儿子、孙子、孙女,我看是你娘招上啥东西了吧?”高奶奶气道。
骆常庆哭笑不得,就简单说了几句这两天跟家里闹矛盾的事,最后道:“高奶奶您别跟我娘一般见识,叫她折腾去吧。”
“可不是,折腾吧,折腾着儿子跟她离了心她就高兴了。”高奶奶也没久坐,知道事情原委越发觉得廖老婆子才是中邪,叨叨了两句,站起来告辞。
骆常庆一直扶着她把她送到村里那条比较平坦的路上,又安慰了两句才回来。
文霞则是气的不行,跟闺女说:“你奶跟你姑这俩人,真是没治了。”
骆听雨也是满脸黑线,她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给妈妈出主意:“爸爸要去找大爷爷,让大爷爷批评奶奶。”
文霞眼睛一亮,抬手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子,笑:“喔唷,九九咋这么机灵呢?妈妈都没想到!”
又纳罕,也没人教她啊,咋还能想出这个理,骆听雨说完也觉得话多了,不好意思地笑,奶声奶气地说:“就跟我不听话爸爸批评我一样。”
“那以后乖乖听话,那样爸爸就不批评你了。”
骆听雨忙点点小脑袋。
两口子调好馅儿、和好面,刚准备开始包,廖春华回来了,也不进门,在外头喊:“常庆啊——晚上我自己做着吃,甭往那边送饭了。”
骆常庆知道她要干啥,也知道大姐肯定还在,乐颠颠大声回应:“行,今晚的豆角肉水饺就不给娘端了。”
廖春华气的一噎,站在门口张了好几嘴,最后嘟囔了句:“包饺子倒是会挑时候!”转身走了。
等他们这边饺子出锅的时候,老宅一片烟雾缭绕。
骆常庆没忙着吃,先捞了满满一盘饺子,又拿上几个水果,去了骆德康家。
骆德康家里正做着饭,瞧见骆常庆进来,忙热络的道:“大侄儿来了?”
“大爷,我家里包的水饺,端来给您和大娘尝尝。”骆常庆把水饺递过去,“还有两个桃子苹果,尝个鲜儿。”
“喔唷,你拿来给我们吃做啥?家里有孩子,还得管着你娘一顿饭……”骆德康家的姓庞,她体型有些胖,大家都喊她胖大娘,嗔怪着道。
“家里还有,我娘今晚上不让我管,她忙着烧纸送我走呢。”骆常庆大咧咧地道。
“啥?”骆德康老两口都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忙问道,“你娘要干啥?”
廖春华弄的这个事倒是正好让骆常庆有了个不错的开场白,他苦笑道:“这两天跟我哥我姐闹了几句别扭,我娘也跟着掺和,你们也知道,我娘一直偏着我哥我姐,这回我态度稍强硬一些,她跟我姐就认为我中了邪,招了啥脏东西,在家里做法收妖呢。”
说到这里,骆常庆真情实感的红了眼圈:“大爷大娘,我也是你们从小看起来的,我是啥样人您二老比谁都清楚。以前吃亏也就吃了,现在我有老婆有孩子,还拉不少饥荒,我为了自家的小日子给自己争取点利益,这叫中邪么?”
胖大娘脸上的震惊半天都没下去,喃喃着说:“你娘有……”她想说有病,但又觉得不合适,改口道,“你娘才是中邪了吧?”
骆德康更是气:“简直胡闹,走,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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