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耳刮子呼她。
不过拧别人家的收音机跟拧自己的可不一样。
吧嗒一下, 听着里头传来嗤嗤拉拉的声音都觉得跟仙乐似的。
廖春华把声音开大, 确定这个音量旁边邻居家能听着,这才身手轻快的去做饭。
骆常庆提着锄头把天井菜地里几棵为数不多的杂草锄了锄,又去自留地里看了一圈。
地里挺干净。
说起来还是钱好使。
以前家里的菜济着廖春华吃的时候, 她进来摘菜就光能看见那些熟透的菜, 草长的再高也看不见。
现在成了能生钱的东西,她当祖宗伺候起来了。
骆常庆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样也挺好, 甭管咋着,还有个能让老娘消停下来不给他添堵的办法。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都不愿去费这心‘改造’,可上一世让老婆孩子跟着吃了太多闲气, 这辈子就想过个舒心日子。
万幸他娘还有救, 自己只要把鸡汤熬好,看风向不对及时给他老娘灌一碗,应该出不了大篓子。
骆常庆又跑了趟省城, 这次回去他给炼油厂门卫大爷塞了一条烟加两棵非常坠手的大白菜, 彻底把这条道打通了。
一次买个万儿八千斤的他是开不出条子,但是天天来要个一千五百斤, 门卫大爷有这个权力。
不光有权力, 还很配合他夜晚作业, 并把价格又往下降了五厘,二分五一斤。
骆常庆这次回来之前去了趟老丈人家,把老丈人闲置在家的地排车要了过来,不光进货方便,等回去倒卖时卖货也方便。
白天骑车出去卖苹果,偶尔站一天农贸市场,也不只逮着一个区,各个区都有农贸市场,够他循环的。
晚上去炼油厂拉上一千五百斤豆饼,趁黑存起来,攒着。
这回在省城待了十天,实现了万儿八千斤的小目标。
揣着一万多斤豆饼,两双皮鞋,回了老家。
皮鞋是他在皮鞋厂宿舍区卖苹果时找厂里职工买的,也是费了一番工夫,跑了三趟才拿到鞋。
刚开始逛到皮鞋厂这边时还美美的想着倒一批鞋回去卖,结果跟在厂门口排队等提货的销售商聊了聊,又问了问鞋厂的职工,就把这个念头掐了。
现在从厂里拿货并不好拿,鞋子供不应求,这些销售商的都是先打了款再来排队等着拿货,有时候等一天,有时候等两到三天。
他从鞋厂职工手里要的这两双是有啥给他拿啥,根本没得挑,人家也是现找领导签字拿条子才买到的鞋。
要不他能跑三趟呢?
不过在厂门口卖出去不少苹果。
他也不用刻意吆喝,拿着个苹果咔嚓咔嚓吃着来回溜达,这些开着车排队等提货的销售商就开始喊他。
这个三斤,那个五斤,还给他省下不少鸡蛋。
有个操着外地口音、手上戴着金戒指的胖子还当了次回头客,起先买了三五个,一个没吃完就又把他招了回来,要了四五十斤,放到了车上。
骆常庆也当了回奸商,没送鸡蛋。
总之,鞋厂这边挺适合卖苹果,是个风水宝地。
回到老家的骆常庆在大崖村以及周边的村子卖出去三千斤豆饼,之后又回了老家那边。
他二分五拿货,给老娘算三分,手里有多少钱进多少斤货,廖春华要了一千五百斤。
其实骆常庆大致能估摸出老娘手里有多少钱,装货的时候就差不多卡的这个数,直接卸在她卖茶叶蛋的地方。
廖春华知道小儿子还能弄来货,眼巴巴的跟他商量:“常庆啊,我今天卖完这些就有本钱了,回头我把挣的钱给你当本钱,你让人家多给咱拉点?”
说完接着道:“我想攒台电风扇!”
这几天她天天晚上开着收音机,周围邻居都知道她买收音机了,可算光宗耀祖,风光了一把。
一听老娘打算接着就把挣的钱花出去享受,骆常庆非常爽快:“明天我再给你弄两千斤。”然后怕老娘挣快钱上瘾,以后卖茶叶蛋不上心了,接着又补充道,“不过这条线人家跑不了几回,你这茶叶蛋可不能马虎,茶叶蛋真正挣钱的时候还没到呢。”
“我知道,你不是说了等开学去学校门口卖吗?”廖春华惦记着呢,她比谁都盼着那些孩子们开学,“我记着呢!”
说完又眼巴巴的看着小儿子:“那工业票……”
骆常庆吸口气酝酿出一碗鸡汤,用鼓励的口吻道:“娘,只要你挣的钱都用来自己享受,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咋折腾都行,这工业票我自己出东西给你换。”
有个过来问豆饼的大爷听见骆常庆这番话,羡慕的跟廖春华道:“老姐姐,你儿子这么孝顺呢?你自己挣的钱不用贴补儿孙,还主动说让你自己享用,吃香喝辣的,我咋就没有这么孝顺的儿子?”
廖春华一脸荣光,又心虚的瞥了眼小儿子。
小儿子还算给面子,没当面揭穿事情的真相。
骆常庆也笑的憨厚,满脸孝顺地道:“让我娘挣的每一分都花在她自己身上,才是当儿子正确的孝顺方式。”
廖春华感动的眼眶泛红,那老大爷羡慕的眼圈通红,问了问豆饼的价格,回去推车去了。
骆常庆这次弄回来一万五千斤豆饼,让给了老娘三千五百斤,这一趟他也赚了五百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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