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没干别的,净胡咧咧惹事了。”
拽着她出门,正碰上老二两口子推着小车进来。
刘美青这才心虚起来,都没敢抬眼皮去看老二,低着头就走了。
骆常庆还纳闷,咋瞧着老大两口子表情这么奇怪呢?又挨熊了?
出门走出去一段,刘美青又活泛过来,还是气不过让一个小孩子顶嘴,愤愤地道:“那个死丫头片子……”
“行了,你跟个孩子较啥劲?”骆常胜不耐烦听这些,还有些担忧老二知道了会不会又跟他翻脸。
毕竟现在的老二可跟之前不一样了。
都是叫败家娘们这把破嘴惹出来的,就呵斥她一句:“等回来你少说话。”
刘美青哼了一声。
骆常胜怕她这张嘴再惹事,又道:“一会儿去了老柏家你把嘴给我闭严实实的,要是坏了事人家非不包了,你就给我滚回来种地。”
这才把刘美青拿捏住了。
柏向海的确是不想再跟骆常胜打交道,可到底乡里乡亲的,加上骆常胜也压着刘美青又道了次歉,跟着又说了不少好话,柏向海最后抹不开面子,又应了下来。
骆常胜这才松了口气。
顺便借了柏向海家的小推车推这一季的玉米。
两人没直接推着回老宅,骆常胜还惦记着败家娘们骂小九的事,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担心一会儿回去老二算后账。又忍不住骂了刘美青两句,最后两人拐去供销社,准备买条饼干带回去给孩子吃,见了老二也好说话。
刘美青心里那个窝囊:“你是当大哥的还怕他……”
“大哥亲还是亲闺女亲?让你搅弄的我还有大哥的威严吗?”骆常胜低声骂着。
他把失去大哥威严这件事算刘美青头上了。
“都是你这张破嘴惹的祸。”骆常胜火突然上来,放下车子踹了她一脚,给刘美青踹了趔趄。
刘美青不敢吱声了,夹扭着腚一拽一拽的去了供销社。
到了供销社,买上饼干出来,就碰上了来买东西的刘翠花。
“姐!”刘翠花看见刘美青很热络,“我还想着等会过去找你呢。”
又跟骆常胜打招呼:“表姐夫。”
骆常胜笑着点头,还问了问她家里玉米的收成情况,说了两句家常。
家里有啥事都是刘美青这个表妹往县城报信,两家关系不错。
刘美青惦记着表妹要找自己,就忙问:“你找我有事啊?”
“嗐,这不是……”刘翠花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这个事不好开口,可自从上回在津店碰见自己的堂姐,回来就一直惦记着,反复琢磨,惦记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她家文山也一直思量,就是没找着合适的话头提。
想来想去,还是跟表姐搭句嘴吧。
也不知道表姐能不能帮她问着。
“姐,上回我不是跟你说我表姐夫他弟弟在津店卖菜嘛?”
刘美青忙来了精神,别是老二在外头有啥事吧,赶紧道:“是啊,还有啥情况?不是说卖的太贵不挣钱后来就不卖了吗?”
骆常胜也正好想听听,赶紧竖起耳朵。
刘翠花诧异:“姐,我没说卖的太贵不挣钱啊?”
刘美青急了:“你不是说他卖洋柿子黄瓜啥的卖四毛多一斤?这么贵,谁会傻的买他的菜啊?”
当时那个感叹的语气她还记得呢。
不是笑话骆常庆不会做买卖,狮子大开口吗?
一斤破洋柿子卖四毛多,多坑人。
刘翠花哭笑不得,嘴里唉哟着拍了下大腿:“我是说他卖四毛多一斤,可我没说人家……”
她也没提挣不挣钱的事啊,当然,挣不挣钱她堂姐也没提。
刘美青咋这么会自己琢磨着寻思呢?
“怪我没跟你说完。”刘翠花自责的嗔怪。
她那天跟刘美青说的最多的是她堂姐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又聊了些以前的事,没顾上提她表姐说骆常庆卖的那菜贵是贵,可是特别好吃,她厂里领导都惦记。
还问王文山,他跟骆常庆是一个村的,那菜会不会是他们公社上谁家种的。
当然,刘翠花没跟刘美青说,主要还是私心作怪。她觉得自己知道了啥挣钱门路,回来跟王文山两人到处转了转,都没碰上疑似能卖四毛多一斤的洋柿子。
找了好久,还往附近其他公社打听了一圈,实在没找着,才想着不行让刘美青帮帮忙吧,帮她问一嘴,她也不抢骆常庆的买卖,他们去县城卖就是了。
“你到底要说啥啊?”刘美青心里给她搞的七上八下,赶紧催着问。
“是这样的姐,你小叔子现在不是开始卖鞋和豆饼吗?我瞧着应该不少挣,那菜的营生他应该瞧不大上眼了……”
刘美青一下拉住她,急声问道:“卖啥鞋?豆饼我知道,他卖啥鞋?”
刘翠花整个愣怔住了:“你不知道你家他小叔卖解放鞋在咱村里都卖疯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倒的货,供销社卖十块,他卖九块五,咱村里好多人去找他买啊。”
刘美青顿时想到了婆婆小车底下塞的解放鞋。
还有,县城里听人说有个卖解放鞋的,才九块五一双,都抢不上。
那是骆常庆卖的?
“你咋不早说?”刘美青尖声问道。
刘翠花不高兴地道:“你亲小叔子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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