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董慧点点头,就开始问起大女儿作业有没有写完……
骆听雨一直想再进趟果园,不知道老父亲有没有看见她,她都想好了万一被老父亲发现了该怎么沉着冷静的谈一谈。
她还想弄明白闻到的那股腥味儿是啥情况。
像是鱼腥味儿。
为了能在半夜醒一次,骆听雨想了个办法,多喝水,半夜憋醒。
——然后,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就看到自己换到了里屋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天井里晾起来的褥子。
骆听雨整个人都麻了!
家里没人大惊小怪,但骆听雨垂头丧气了一天,胃口都不好了。
没找到能独立拥有五分钟以上自由时间的机会,倒是又收到了老父亲的电报,文霞开心的跟闺女道:“你爸爸托运过来一批衣服和鞋子,明天下午到,还给你买了好吃的呢。”
骆听雨抬头望天——啥好吃的?小鱼小虾吗?
第二天下午看着老妈和姥爷去接回来的东西,骆听雨都忍不住得意。
好哇,还真是小鱼干和小虾米,还有鱿鱼丝。
因为还托运了一批衣服鞋子来,所以虾米啥的裹的那叫一个严实啊,拆都拆不开,还是拿剪子一层层的剪,才把东西拆出来。
“这虾米真不错。”邢爱燕道,“晚上咱做个汤喝。”
鱿鱼丝是稀罕物,百货商店里都买不着。
随着来的还有一封信,文霞打开了看完,翻出来一个小包裹,拆开后是几支电子表。
“爹,娘,常庆说这是给你们的。”她把那电子表拿给爹娘看。
老两口都没见过电子表,瞧着新鲜,也很稀罕,却又觉得太贵重,邢爱燕嗔怪道:“常庆在外头挣俩钱不容易,花这个钱干啥?你爹有一块呢。”
文喜粮那块表戴好些年了,当年买的时候也不便宜,他眼睛盯着电子表,嘴上道:“叫常庆卖了吧,我有表还给我买啥表?”
“爹你拿着吧,常庆说就是戴个新鲜。”文霞给他塞手里,道。
“这东西不好淘换吧……”文喜粮嘟囔着,却没再放回去。
他瞧着也稀罕,还没见过这东西呢。
可手表啊,在大多数人眼里这就是大件了,闺女说还是特区那边进过来的,往少了算还不得一二百啊?
骆常庆还不知道张斌已经帮他找到铺面的事,信上说等张斌去了把电子表和冬瓜一块给他。
后头办营业执照的事也让他多帮帮忙。
骆听雨放下手里的鱿鱼丝过来看这时候的电子表,小小的眉眼透着些许惊讶,她以前在网上见过图片,没见过实货。
没想到做工这么精致。
她在小手腕上比划了下,戴上去咣当。
看着她的动作,邢爱燕好笑地道:“九九也喜欢呀?等你长大了就能戴了。”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一批真丝缎被面,这也是在百货大楼、供销社哪的没熟人留不到货的好东西。还得早叮嘱,因为谁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有货。
到了货,就象征性的拿出几条摆出来公开销售,剩下的全部被售货员私留给相熟的人了。
以至于能抢到的人都高兴的跟这些东西不要钱似的。
这些真丝缎被面特别漂亮,再放上几十年颜色都不会变。
一家人眼睛都不够使了。
骆言也嗨了,他张着胳膊想扑到那几床颜色鲜艳的被面上去,被邢爱燕抱的紧紧的:“可不能去,你妈还没新鲜新鲜呢,万一你尿上头就不好了。”
又回去吃鱿鱼丝的骆听雨:心情有被影响到。
文霞对着信上的款式名称分类整理。
骆常庆没写进价,光把零售价写上了。
电子表他没让卖,就说从外头淘换来送给家人朋友的。
知道他们家常庆从外头托运了东西回来,大家不好接着跟进来,在胡同里忍耐的了许久,才一起过来看。
文霞已经分的差不多了,信也让她收了起来。
常庆托运回来不少虾皮和小鱼干,就是让她除了留下自己吃,还有送人的。
她也准备给董慧几个分一点。
但大家的视线都被摊在塑料布上的东西吸引了。
“呀,这是小九她爸从外头起的货啊?文霞,这毛衣多钱?”
“真丝绸缎被面?还弄了这个啊?文霞,这个也卖吗?这个多少钱?”
“这双小白皮鞋真好看,文霞……”
许秀芝几个眼睛都挪不开了。
张静的婆婆和齐爱云的婆婆也跟着来看。
文霞把缎被面分开,道:“常庆说这几条让我卖七十六,旁边这几床贵点,要八十三……”
她还没来得及说给邻居们优惠点,许秀芝就闪电般抓起一条大红的一条绿,道:“我要这两条。”
“你个死老婆……”张静手慢了一步,没抢上她抓的那条绿色,一边笑骂着,一边也抓了三条。
玫红、黄.色和绿色。
董慧跟齐爱云也各拿了几条。
抓着不撒手。
大家吵吵嚷嚷的很热闹,张静的婆婆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拿拐杖戳戳儿媳妇的腚,张静回头,她才道:“拿条大红的凑一套……”
张静先过去拿过来,才跟她婆婆道:“娘,凑一套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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