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知道闺女有时候偷着进来开小灶,为了给她节省时间,索性提前会洗点水果摆在那里,或者炒个青菜、做一锅盐焗虾剥好放在盘子里,骆听雨偷吃也方便。
有时候让他丈母娘做点红烧肉、红烧排骨,他说带着去厂里吃,出来就放到了果园里。
廖春华做的蒸包、文霞做的麻辣炸鸡块,蒸的大馒头…家里少个人吃饭跟没少差不多,好在大家也不是算计着吃饭,多吃一口少吃一口都没太在意。
有果园在,骆听雨除了跟家里人见面不太方便,饮食上变化不大。
“走了走了,今天头一天别迟到了让教官罚。”孟雪莲赶紧招呼着大家往外走,抬手帮骆听雨整理了下领子,“仪容仪表啊老八,要是让老郭看见又得叨叨,瞧你这领子还翻的……”
“别乱阵脚,宿舍也得收拾好,一会儿肯定有突然袭击。”尚颜菲大嗓门道,“赶紧的别磨叽,刘梦你那臭袜子藏严实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袜子还攒两天洗,两把水就能揉出来,这要是搁我家,我爹废抽你不可……”
他们宿舍乱,别的宿舍也乱,走廊上吵吵嚷嚷叽叽喳喳,一溜的迷彩女孩儿边打闹着边往楼下走。
骆听雨也随大流跟着到了楼下,找到他们班级站过去。
还有人没来,队伍也不成型,站的比较随意。
她站的比较靠外,正想看看训练的教官有没有藏在什么位置观察他们,就有个男同学过来红着脸问她:“同学,你有男朋友吗?”
骆听雨展颜一笑,大方地道:“我才十五,还没成年,家里不让谈男朋友。”这时候报周岁比较合适。
迈进大学的门,青春正好的同学不说放飞了自我,但比在高中和初中时大大方方了许多。
“啊?你那么小啊。我还以为你只是长得显小呢。”这男生抓抓自己理的短寸,有些不确定骆听雨是糊弄他找的借口,还是真的。
骆听雨笑道:“我入学早。”
“哦,那、那……”他想说自己可以等,可是对上骆听雨浅笑中透着疏离的神色,又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有点尴尬,人家也没非自己不可,而且那时候都面临毕业了。
骆听雨把话接过去:“祝你好运,能在大学里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哦,谢、谢谢。”这男生又慌又乱,随口就道谢,谢完了才觉得不合适,自己这态度似乎太随意了。
可再想解释,骆听雨的室友凑过来,揽着她脖子就带走了。
“老妹儿啊,刚才那个长的有点磕碜,等姐给你寻摸一个。”尚颜菲没相中刚才那男的,觉得配不上她们老八。
骆听雨早就看见几个舍友躲在一旁挤眉弄眼,见她‘战斗’结束了才凑过来。
“寻摸啥啊寻摸,老妹儿未成年呢,还在保护法里保护着呢……”骆听雨学着她的口音笑闹。
但是不等再闹下去,一队解放军哥哥喊着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来了。
真正的军训开了。
学校请来的是空军部队,教官比周围其他同学大不了几岁,又黑又瘦,目光锐利。先做了自我介绍,简单讲了两句就进入正题。
给大家编好队伍,练习列队集合、解散、站军姿,稍息立正左右转,连蹲和坐都要学。
不一会儿各人脸上都挂满了汗。
尤其是站军姿,好多人姿势都不标准,教官一个个纠正。
骆听雨旁边是女生在教官转到后头几排时悄悄挪动了下腿脚,小声嘟囔:“怎么这么累。”
一会儿就浑身酸疼,还有人控制不住的晃。
一上午下来大家都瘫了,下午的时候有好几个晕过去的,其中一个就是孟雪莲。
她早上就光吃了一个馒头,中午想休息,没去食堂,让舍友给她捎了两个馒头,她自己配着咸菜吃了,肚子里没油水,根本撑不住。
一看见晕倒的是孟雪莲,几个舍友争先恐后的打报告想扶自己舍友去卫生室。
骆听雨也举手了。
教官哪能看不出这些新生的小心思?哪能让她们都去啊?
他点了上午整体表现比较好的骆听雨和嗓门最大、自称是寝室长的那个。
尚颜菲跟骆听雨在丁梅她们羡慕的目光中扶着孟雪莲去了卫生室。
骆听雨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瓶藿香正气水先给脸色发白的孟雪莲喝了,接着又道:“中午我还多留了根鸡腿和鸡蛋,我回宿舍拿来给你吃。”
一溜烟跑了。
“谢谢你们,不好意思,给咱宿舍丢人了。”孟雪莲歉意地道。
“不丢人,丢啥人啊?”尚颜菲就是在回忆中午骆听雨买了几根鸡腿、刷没刷饭盒,她咋还能藏上根鸡腿呢?
也不怕捂坏了。
骆听雨回到宿舍,先摸了瓶冰镇汽水喝了个痛快,又进果园撕了根鸡腿,拿上个鸡蛋出来装到干净的饭盒里,转身回了卫生室。
大夫给孟雪莲检查了,就是低血糖,而且她还有点营养不良。
尚颜菲还在纠结骆听雨留东西会不会坏,叨叨她:“天这么热,你咋还留吃的呢?坏了咋整?”
孟雪莲则确实饿的不行,别说没坏,现在就是坏了的食物递到嘴边谁也拦不住她吃,边吃边道:“没坏,香着呢。”
骆听雨笑嘻嘻地道:“不是刻意留的,打多了吃不完,我用冷水在缸子外头浸着呢,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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