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吱一声,我非要他好看!”
安苒被薛洋的豪放作风给惊着了,她还是头一回看见,有当妈的赶着趟让人打自家儿子的。
薛洋见安苒不动,以为她是真伤心了,便拿过棍子,说道:“我来。”
话毕,手起棍落,木棍毫不客气地往程朔的背上招呼:“让你欺负人家小苒!
让你抢人家玉佩!
让你不相信人家!
让你瞒着我!”
木棍每挥一下,就带起“呼呼”的破风声,打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足以见得薛洋下了多大的力气。
程朔紧绷着腮帮子,低着头,默默忍受着背上的疼痛。
这点痛,跟安苒这些年的遭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薛洋打着骂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再度哽咽起来。
文静,我们终于找到媛媛了!
她这个出色却又木鱼脑袋的儿子找到她了!
那天她看到程父留给她的纸条的时候,当即就激动了起来。
因为这些年冒认的孩子里,没有一个提到身上有蝴蝶胎记的事。
她也是在蒋媛出生不久,听到文静说起过这事。
当时心底就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次的这个孩子,一定是真的。
她也祈祷,希望是真的。
所以,她也未曾歇息,就再次拿着行李赶了过来。
刚到枫树坳,村民在听说她是程朔的母亲后,先是待他去知青办,得知程朔去镇上了,又带她找到了安苒家,还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们两人结婚的事情。
薛洋一听程朔瞒着自己跟别的女人结了婚,当场就炸了毛,可她当她看到安苒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
那青涩又俏生生的模样,不就是文静读书时期的样子吗?
那一刻,她才终于知道,原来程朔结婚的对象,就是蒋媛!
婆媳俩也没含糊,在告知对方的身份后,直入主题,并查验了安苒身上的胎记,然后,又忍不住抱着安苒哭了起来。
一场期望,一场愤怒,最后化为一场惊喜,薛洋想起早逝的挚友,不由得悲喜交加,最后痛哭出声。
安苒见状,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伯母,您别伤心了。”
见到母亲痛哭,程朔着急地刚要起身,却又被薛洋喝住:“你给我跪着!小苒不原谅你,你就不能起来!”
闻言,程朔只能无奈地又跪了下去。
偶尔有来往的人们,看见程朔这个大男人在院子里跪着,薛洋又在那哭,不由得停下脚步,张望了起来。
安苒无奈,只得道:“伯母,我们还是先进去说吧。”
薛洋抽抽鼻子:“那你不生他气了?”
安苒微微挑眉,意识到这是薛洋苦肉计。
但感慨于她的良苦用心,更何况,她和程朔的事不是这一两句话可以概括得清的,便点点头:“伯母这说的什么话,我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他气呢?”
程朔闻言,却是宁愿不起来了。
见状,薛洋瞪了眼程朔,便牵着安苒进了屋。
三人围桌而坐,薛洋拉着安苒的手,就没放开过。
如今看到安苒,便想起了往事,感慨道:“我与你妈妈自小就相识,两人一起念书、留学,然后都嫁进了军区大院。
人们都说,我们亲如姐妹,就连夫家,也是世交。
可后来,你妈妈自生下你后,身体就不大好,在你四岁那一年,就病故了。
从此,你爸爸就带着你,四处游玩,家里的爷爷奶奶、伯伯和哥哥们,也都宠着你。
也幸好你们不常在家,躲过了那一场灾难,可我们,也失去了你们的消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蒋、程两家措手不及,蒋家一家老小,全部锒铛入狱。
程老爷子舍命相互,却也只换得蒋家三个儿子被折辱致死,五个孙子被下放寒苦西北,蒋卫华夫妻被遣至漠河的结果。
说到这,薛洋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抚着安苒的手,说道:“幸好,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听罢,安苒震惊不已。
她原本以为,蒋家遭人构陷被下放,亲人应该也是暂时分离而已,可她万万没想到,蒋家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下场!
第96章 多了个娇娇软软的小媳妇
安苒忍住悲恸,颤声问道:“伯母,那我的爸爸呢?还有我的哥哥们,他们怎么样了?”
薛洋又跟着落了泪,说道:“你的哥哥们在西北,条件虽然苦了点,但有我们的人暗中保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至于你的爸爸,你还记得他最后去了哪了吗?”
安苒失落地摇摇头:“十岁以前的记忆,我都忘了。
听说,是因为当时发了一场高烧,脑子给烧糊涂了,人也变得有些呆,也就是最近几个月,才慢慢好了起来。”
薛洋搂过安苒:“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他们捧在心尖尖上的孩子啊,与父亲失散,又流落至此,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罪。
随即,安苒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抓紧薛洋的手:“伯母,我的爷爷是叫蒋卫华吗?”
闻言,薛洋满脸的震惊,随即,一切都明白过来。
原来,程朔秘密以知青的身份下乡,是为了保护蒋卫华!
她看向程朔,示意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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