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也很紧张,立马站到了于茗的跟前,谁敢欺负他媳妇,他就动手。
张昌也急,他在踅摸,得找家伙,不然他打不过这些人,他看到了他放在院子里的铁铲,一会儿要是动手,他就过去拿,谁敢欺负他媳妇,他儿媳妇,他就和谁拼命。
“是我们要你们进林子的?”
于茗拉了一把大武,让他站到旁边,然后开口问着李老师的男人,想把矛头指向他们家,这事不可能,骂人她是不会,可她也有嘴,她不会只让婆婆一个人出面,她不怕面对这些人。
“不是,可是……”
李老师男人刚说一个可是,就被于茗打断:“我问,你答,不用可是。”
于茗的话很冷,此刻众人都觉得这个青杏和以前不同了,她身上有一种难言的气质,好像她是领袖,不容反驳。
李老师男人楞了楞,院子里一时没了说话声,都想听听老张家的媳妇要问什么。
“叔,昨天我们没出来前你们也进林子找了吧?”
于茗这话问的是花婶子的男人。
“是。”
花婶子男人点头。
“有危险吗?”
于茗又问。
“有,昨天进林子大山就就差点被迷了。”
花婶子男人实话说着。
“如果我们出来说没见到人,啥也不知道,叔,你们今天会不会进去找?”
于茗又一次问着花婶子男人。
“会。”
花婶子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会。
“叔,你们大家都觉得我们出来是错的?告诉信儿是错的?我们不上山是错的?”
于茗继续问着,这一次不止问花婶子男人也问院子里的人。
“你们能出来,算是捡了一条命,你告诉信儿,我们只有感激的份,咋能怪你,你们不上山,也没啥不对。不说你们一个病的起不来,一个伤成那样没法走,就是你们都囫囵个,真不去,谁也不能说啥,毕竟这是要命的事,我们没去林子,不知道林子到底多危险,你们从林子里出来的,心里比我们清楚,不让我们去,其实也是为我们好。”
花婶子男人从于茗第一次问他就知道对方的心思,可是他没法昧着良心说话,人家老张家婆媳没错,把屎盆子往人家身上扣,没那个道理,人家告诉你信儿是人情,不能讹人家,人要是把良心丢了,那这一辈子就完了。
是,死了人,他们得承担,这承担很重,也许会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可是再重,他也不能做那不是人的事。
于茗和花婶子男人的对话院子里的人都听清楚了,也明白了两个人的用意,这事怪不得人家张家头上。
李老师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他恨不得捂住花婶子男人的嘴,心里埋怨,你是做人了,可那两家人要是赔偿,你自己赔吧!
“这事我不找张家,和人家没关系,人家都这样了,人家也没让我儿上山,谁找我儿上山,我找谁。”
双林妈也开了口,她没法找人家张家,张家和这事有啥关系。
青子的家里人也表示找不到张家身上。
张昌和大武这才放心,刘凤英看看儿媳妇,儿媳妇虽然不骂人,但气势挺足,几句话就把事说清楚了,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这儿媳妇。
“那你们说咋弄,她们不带路,进去就是个死,我不找她们找谁啊,难道我想让人死啊。”
李老师男人也哭了。
“昨天出来的人不止我们,你们咋不逼着别人,是觉得我们是女人家,好欺负?还有今天也有人出来了,你们带路,为啥非要我们。”
于茗还是那么冷静,出来的昨天还有高哥,今天有赖八子,他们都可以带路,只要他们不怕死。
“不去,说啥也不去,谁要是再逼着我进那林子,我就干、他、娘。”
赖八子简直要跳脚了,谁敢让他进林子,他就和谁拼命。
众人看赖八子都这样,那张家婆媳不进去是正常的,人家更惨。
“那你们说咋办,你们现在就是打死我,我能咋样,再说,又不是为我一家的事,我家也死人了,我找谁哭去啊。”
李老师男人蹲地上大哭。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了,而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是高哥。
他一走进来,众人就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胳膊打了绷带,吊在前面,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我一回来就听说了,知道都在这,我过来看看。”
高哥看着大家开口,他的神情有些沉重,眼内却是平静。
于茗看着高哥,高哥名字好像是叫高成,是吧?她记得是,这个高哥和平时见到的咋不太一样。
高哥三十多岁,他媳妇开了个小卖店,家里整天都有人打麻将,他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和他说话,他也笑呵呵的,很和气。
于茗去过他家买过几次东西,这个高哥和她以前见的有些区别。
“昨个怪我没和大家说清楚,本来我以为都在里面出不来,就我自己逃出一条命,没想到婶子和青杏也出来了,知道她们出来,我就盼着大家都能出来,没想到只她们出来了,哎。”
高哥高成说完低了一下头,显得有些难过的样子。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是却让人心头不舒服,什么叫她们也出来了,什么叫她们出来,盼着大家也能出来,结果只她们活命,好像是她们不让那几个婶子出来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