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谢华言的身子狠狠地撞到了地上,他背后的衣服均被磨破,白皙的肌肤被坑坑洼洼的小石子磨出了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刺着他一阵阵的阵痛。可是,此时,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浑身的注意力都给了被他竭尽全力抱住的段钰——他的主子三皇子殿下。
只是……
谢华言的双颊泛着诱人的粉红色,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双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抱着对方。即使他再不通男女之事,即使他知道对方是皇子,是男儿身,可这身体的柔软和淡淡的清香,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小女娃。
“疼疼疼——”段钰捂着撞在谢华言胸口的脑袋呻吟着,见谢华言一动不动地呆看着她,思索着他是不是装傻了?
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狡黠地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谢华言的穴道给点了。
“你——”谢华言的话还未说完,连哑穴也被对方点了。
谢华言用眼神肃杀着对方,明显地你有种就解开穴道咱们一对一试试。可偏偏,段钰是个没种的娃,她对着谢华言得意笑了笑后,爬起了身,溜之大吉之前又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段钰钻进了一个草丛里,摸索了半天,最后她苦瓜着脸爬了出来。该死的谢华言,你狠的,竟然将她溜出宫专用大洞给堵上了。
段钰无奈之下,便在宫里溜达了起来。她突然记得,这附近有个破落的院子,那里有个池塘,不如偷偷抓几条烤着吃吃。
她想着,悄悄靠近了那个院子,远远静静一瞥,一个穿着落魄衣服的男孩站在池塘的前面,目光无悲无喜。
这是哪家的孩子?
段钰的疑问还未说出口,那个男孩似下了某种决心一般,面色突然诡异异常,身子一歪,竟然摔进了池塘。
——钰儿,听母后的话,你千万不得下水!
她如同被唆使着,不顾母后的千叮咛万嘱咐,纵身跳入水池,将昏迷的男孩救起。她按着他的胸,将他胸中的水压出,可是他仍旧昏迷不醒。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段钰大喊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赶至,她内心焦急,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对方的脸色白得吓人,呼吸也越来越虚无。段钰见四周无人相救,也不顾其他,低头便吻向了男孩的唇。如此反复着。
“咳咳——”男孩悠悠转醒,总算将胸中的水汽全部吐出,他的眼刚刚眯起,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男孩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他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扇了他以巴掌段钰,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段钰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男孩的脑子,怒骂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便学人家轻生!你父亲没好好教你吗?!”
男孩沉默了半响,道:“我没有父亲。”
“没有……?”段钰深吸一口气,用眼上下打量着男孩。小小年纪,这娃长得十分美貌,莫非是哪个宫女珠胎暗结所生下的?
“你不冷吗?”男孩看着她,眼神淡淡的,“你的衣服都湿了。”
“湿就湿了,我是男子,又不是女子。”段钰毫不在意。七岁的她,一点发育征兆也没,也难怪现在她浑身湿漉也未发现自己与对方有何不同。毕竟……那时,一个七岁,一个五岁,都是孩子嘛……
“哦。”男孩也不理睬段钰,爬起了身子,便向着屋内。
“喂——你叫什么名字?”段钰对着他的身影喊了喊,可对方偏偏不理她。这该死的臭屁小子。下次再被她逮住,由他好瞧的了!
段钰之所以没有上前去追他,是因为,很不幸的是,段钰在水中救他时,她的脚不幸扭伤了……
她叹了一口气。现在只能将脚治好后才能回去了。冷风嗖得刮过,她的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衣服,显得更加寒冷了。
“哈欠——”段钰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喷嚏。突然,身子一暖,她回头,见衣服落下来,披在她脑袋上,是一股熟悉的气味,就是不久之前,她才与那个人吵了一架。
段钰偷偷掀开衣服,发现这外衣并不是谢华言之前所穿,她略微抬头,正对上他淡淡的视线,耳边是谢华言幽幽的声音:“殿下,该回去了……”
他没有动怒,反而语气有些别样的温柔。
他走在前面,单薄的身子挺拔俊朗,只是那背后红红的印子却因为没有外套的遮拦而一显无疑。
湿漉漉的发丝遮蔽了她的视线,段钰的心中浮现了一丝愧疚,她将衣服微微拉低,乱糟糟的头发也懒得梳整,用谢华言的外套遮住了自己狼狈的样子,也遮住了自己愧疚的神情。
而在她没注意的一个角落,一个男孩手握着门柱,悄悄地看着她,他轻轻地问着身边容貌素雅的女子,“那个人是谁?”
“那个……”原本正在绣花的女子突然抬头,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忽然一怔,随后她轻柔地抱起了男孩,将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轻轻道,“是你的——四皇兄段钰殿下。”
“哦。”男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淡了下来,“就是那些说我孽种贱种的兄弟咯。”说完,在女子惊愕的目光下,他拂袖进屋,眼角的黯淡藏得极深极深。
那些人都不是好人!
段钰七岁那年,夏。
凤翔宫外处处被重病把守着,里面也乱糟糟的,宫女们各个惶恐地匍匐在地上,在怒颜的帝王面前一声也不敢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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