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宵提气便要离开,却听到穆青暖拉了拉他的衣袖担忧道:“谢芸怎么办?”
这种时候段宵哪有心思管其他人,但谢芸的确是个麻烦。不管这场局他有没有赢,谢芸若是死了,谢振平便有了真的理由来找他的茬。
“上马。”段宵冷着脸将穆青暖放至原本穆青暖的马上,又潜入树下将昏迷的谢芸扔上了马。
不过这一会功夫,段宵已经被李潇拦截了下来。
他身后就是穆青暖,岂能退避。
段宵每接下一剑,身子便随之一颤,脸色也更加惨白了起来,口中的腥味已经止不住地顺着嘴角流淌着,眼前更是模糊了起来。
一直担忧并始终望着段宵的穆青暖忽的一怔,不知什么时候,鲜红的血已浸透段宵腹部的龙袍,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一股锥心的痛,忽然从胸口爆发了出来,疼得穆青暖差点丧失了所有的力气,眼前更是片片晕厥,身子摇摇欲坠着。
他中毒了……
终于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一剑没入了李潇的左胸,段宵摇晃着身体上了马,带着脸色苍白的穆青暖和昏迷着的谢芸绝尘而去。
慈宁宫内,太后紧闭着眼睛,手指转着佛珠。一日以前,有个女子曾经在夜间而来,满目怨气,声音冰冷透心。
“太后,本宫有一个消息要和你交易。”
太后闻言笑了,她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你让哀家如何信你?万一你的消息是假的呢?要知道,你可是谢丞相谢振平的女儿,段宵的妃子。谢家可算是本宫的第二大敌人。”
“这个消息对你绝对有用。”谢芸傲然自信道。
太后轻笑:“那你要求?”
“若段烨赢了,我要做他的皇后。”
太后眼中冷光闪过,嘴角浮现一丝不屑,却笑着道:“好。哀家要知道你这消息值不值这价。”
“淑妃不是叶瑶,是青暖郡主穆青暖。她和段宵早已秘密谋和,设计铲除你……”
“啪嗒”几声,太后手中转着的佛珠突然断了线,她从回忆中惊醒,望着滚落地佛珠,嘴角冷笑着:“残破之身还想做烨儿的皇后,真是做梦!”
“玉嬷嬷,玉嬷嬷……”太后连叫了几声,却不见玉嬷嬷进来,她疑惑地起身,推门想要出去,却发现——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
“来人!!!”太后几声大喊,但整个慈宁宫却如同空城一般,听不见半分动静!
马背上段宵紧紧地拥着穆青暖,他的眼前已经模糊得看不清真切,但却不得不强打着的精神控制着缰绳。
察觉到穆青暖微动,段宵紧张地低头查看,轻声喊着她的名字:“青暖,青暖……”
穆青暖微眯着眼睛,虚弱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当时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段宵脸色僵硬,硬邦邦道:“我中了计,朝另一处追去,那里被人设了局。”他没有细说,在那里他看见穆青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未细想便急急上前,谁知竟然是敌人的伪装,轻敌之下腹部便中了一剑,上面还染着毒。
他情急之下得知计划有变,杀了那个女子和埋伏在那的人后便到处找着穆青暖,也不惜分散兵力,唯恐她也遭到毒手。
所以在看见信号弹升起的瞬间,他那颗紧绷的心也沉了下来。
不顾危机,不顾重伤,不怕陷阱,不怕死。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不想失去第二次了。
“危险!”穆青暖猛然睁大眼睛,朝着段宵便是一扑,匕首划过她的臂膀,擦出一条血痕。
“谢芸,你在干什么!”段宵怒吼,伸手就要一掌劈去,穆青暖却紧抓着他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
谢芸双手握着匕首,浑身轻颤着,眼中是怨气,怒气和不甘。“我有的选么,是你逼我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逼我做的!”
“疯子。”段宵骂道,胸中的怒气泛着鲜血喷涌而出。他却着急地望着穆青暖,想查看她的伤势。
“疯子?!”谢芸声音微扬,泪水止不住地滑下,歇斯底里道:“比起一个喜欢自己皇兄,喜欢男子的人,我自然自己是个正常人!我在你身边呆了三年,你又是如何待我的。竟然想要将皇后之位交给这个女人!那我算什么?!”
段宵慌张地望了一眼穆青暖,见她闻之不停地咳嗽,脸色已经惊吓得青白了,心中又急又担忧。但此时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竟一句反驳也吐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他极想要知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扯什么!”穆青暖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段宵喜欢段钰,喜欢她,怎么可能呢!
“哼,我就实话告诉你了,段宵立你为后也只是想要利用于你,他最会做的便是虚情假意。三年前,便是将我和父亲骗得团团转。”
谢芸转而冷声道:“段宵!这个天下从前不是你的,现在不是你的,即使将来也不是你的!你逃脱了段烨的追击又如何,父亲带领谢家十万精兵把守在猎场之外。那可都是久战沙场的良将!你注定逃脱不出去了!”
她不是傻子,当然也不会真的帮助李燕。她明确的知道,两人只是假装和好,相互利用罢了。
这一场段宵与段烨的对阵,不管谁最后活了下来。到时候只要流传段烨谋逆将段宵杀死,而父亲救主将段烨杀死便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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