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厚实地盖在只穿一件,冻得瑟瑟发抖的穆水清身上,将她全身裹住。
知晓穆水清有危险,他瞒着白夜,夜间出门,让两天半的路程硬是缩短到了一天半,跑死了两匹千里良驹。
他在茫茫的大雪里找到了整日,只找到失血过多的沈墨,未找到穆水清时,他心凉得发慌。但从沈墨口中了解穆水清只是被掳走时,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如今,久违得触碰到穆水清,这种温度,让他眷恋得难以割舍……
季箫陌弯下身,将穆水清背在自己的肩上。刚才找她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一个山洞。如今风天雪地,夜幕暗沉的,必须去避避风雪。
季箫陌刚走了半个时辰,一直在他背上悄无声息的穆水清忽然闷咳了一声,抬起了脑袋,他心里一松,紧了紧抱着穆水清腰的手,关心道:“你再休息一会,我们快到山洞了。”
穆水清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幻觉,季箫陌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甚至正背着她……腿脚不便的季箫陌竟然背着她?!
穆水清不舒服地动了动示意季箫陌放她下来,但季箫陌仍是安稳地背着她向前走着。她恼怒道:“你放我下来!”因为在雪天徒步走了几个时辰,穆水清的声音哑得宛如鸭子的嘶鸣。
季箫陌回头轻轻道:“我知道这样背着你,你很不舒服。但先忍忍,等到了山洞,我就放你下来。咳咳……”说着说着,季箫陌泻出了一道道清咳。
穆水清心里极不舒服。是她自己离家出走,是她自己闹得这般狼狈,如此之下,她最不愿意见的就是季箫陌,如今她的狼狈样竟被他全部看了去……她不需要他的假好心!
她听着季箫陌边走边低声的轻咳,心情变得一团乱。虽然季箫陌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趴伏在他背上能清晰得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咳嗽下轻轻颤着,他却很稳很稳得背着她。明明是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却偏偏没让她感觉到任何颠簸。
穆水清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放我下来!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要死要活也与你无关!你走!别让我看见你这个负心汉!我不想欠你什么!”她用手推搡着季箫陌的背,身子乱扭动着,声音忽然低落了几分,“我就算死,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死得闹心!”
季箫陌轻轻地笑了,只可惜穆水清在他的脑后看不见他苦涩的笑容,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她又要恼怒地怒骂几句时,季箫陌舔了舔被寒风垂着干裂出血的唇瓣,轻轻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谁都不会死……”
他的话语莫名有股温馨的力量,让她忽然想要哭……
她讨厌季箫陌,讨厌季箫陌,极度得讨厌。
讨厌他任何时间,做任何事,都能波动她的心弦,影响她的情绪……
见穆水清身子越来越下滑,季箫陌又将她向上提了提,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迎着寒风埋头向前走去。
穆水清还要反驳,只是脑袋太沉晕晕乎乎,身子太累又冻得发抖,而季箫陌的背又宽大又温暖,她忍不住抱住他微凉的身子,无意识地将头依靠了上去,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梦中。
听到背上之人扭捏了一下忽然顺从地依靠自己,呼吸渐渐平缓了起来,季箫陌轻轻地笑了。这一刻,任何寒风都吹不走他心中的温暖。
穆水清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一直半抱着她,那人的动作很轻柔,身上夹杂着好闻的药香气和刺鼻的血腥气。那人的身子很暖,指尖也很暖,给她敷药的动作格外轻柔细致,她忍不住软软地朝他怀里窝了窝。
季箫陌见穆水清怕冷,连忙用功将自己的身子变得温暖一些,虽然这么做会加速他体内毒性的散播,但他无暇顾及这些。他将路上捡来的柴火堆在身边一米的地方,随后点燃柴火。
穆水清感觉有人缓缓地将粘在她身上的湿衣服或者说冰冻的衣服慢慢地退去,穆水清有些惶恐,她害怕地想要阻止,但她实在是太困,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她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对方轻轻地脱了她的衣服,而自己不着寸缕地被对方抱着。暖暖的,蜷缩着窝在一个温热的怀里。而对方的动作很是轻柔,在她被重创的胸口上药。
只是……这真的不是性骚扰?!上药一定要剥光吗?!
她瞎想之际,下颚被人抬起,嘴里被塞进来一个满是药香味的东西。她知道那是药丸,但她的牙齿完全没力气咬动……
现在她的情况很奇怪,完全不能动,但偏偏特别的清醒。
对方塞了几次见穆水清咀嚼不下后,似乎放弃了。然而半响后,她的下颚再次被抬起,那冰凉却又柔软的东西覆盖了上来。那灵巧的舌头在她的怔愣下成功撬开她无力挣扎的唇齿,她正恼怒对方又趁机吃豆腐时,苦涩的药粉顺着喉咙滑下。被呛住后,穆水清痛苦地咳嗽了起来。
季箫陌看着穆水清的衣服全部都冰冻了,连忙将她的衣服脱光,挂在火堆上烘烤着。随后,半抱着不着寸缕的穆水清,他并没有半分邪念,而是细心地给她喂药。刚才把脉之下,发现她心肺重创,需要及时治疗。然而穆水清怎么也吞咽不下。他只好将一些药丸咬碎了,俯下身嘴对嘴将药喂了过去,苍白的脸顺势浮上两抹漂亮的嫣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