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墨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日无聊我便倒了一杯喝喝。果真是酒中极品,可我总觉得这酒内隐隐越越地有哪里奇怪。我花了三天时间,才发现酒中被放了不同于其他佳酿的两株药材。一株是暗香,一株是浮生草。暗香是一种散发更浓郁香味的作料,可能是为了让酒更为浓郁所加。
而浮生草加在里面就有丝奇怪,虽无毒,但它是一种名哩的发光小虫最爱的草。即使是千里之外,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它们就会扑闪着翅膀向目标找去。我便是通过捕捉了一只小虫才找到了这里。只不过浮生草的效果只能坚持五天,所以我只知道王爷大概在这里,却找不到具体方位。”
当然,他还隐瞒了一点。知道浮生草这一特点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把浮生草当做普通的野草。可是那个人知道。曾经他们为了捉哩玩乐时,用尽了千方百计,最后便是拿了浮生草来引诱之的。
“原来他们就是通过这点才找到我的。”楚清冷冷道:“没想到这个云端郡主好手段,一个酒也能弄出这么个名堂。更没想到这个郡主还是邪教的人。”
“他们?邪教?”左如墨疑虑。
“此次途中遇到邪教四煞,其中两个已经被我们杀了,还有两人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我最后被人给救了。等他们发现我还活着,迟早会回来。若你是我出府后三天后出发,为何现在才到?”
左如墨苦笑连连,无奈道:“没想到路上突然遇到洪涝,马被惊扰狂奔逃窜,我
37、下毒 ...
被甩下了马,只好一直步行于此。”
因为洪涝,左如墨遗失了马,而她因落水保住了性命。
“等等,纪晓琴又怎知我会担任钦差暗访江川?他们如此千方百计地在外暗算我又是为何?而且若是要我中招,她住在清王府机会有的是,何必绕个弯来算计我?”楚清眉头紧锁。还有很多她实在想不通。
“王爷,你提那么多为什么,我又如何得知……”左如墨满脸无奈。
“如墨,你确定只有这两株药材在别的佳酿内从没出现过吗?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毕竟喝过此酒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有毒,可是整个大楚的毁灭!”楚清急急地问。
左如墨低着头,然后开口,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急忙出王府找王爷的。暗香加浮生草其实能做补药,对身体尤其是虚弱之人只有益处,而且若真有毒,宫内的太医也会在酒上桌前便查出,赵国也没这个胆量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楚国。
两者混合没有,但三者在一起便会产生一种致命的麻药。而这一株就是每年九月开花的竹桃。竹桃本就有轻微的毒,头晕目眩,易使人产生幻觉。
竹桃配上这两株,将成为剧毒。轻者呕吐腹泻,浑身麻痹,四肢无力,重者则武功全失,浑身痉挛,半死不活,甚至当场死亡。
配此酒之人算准了楚国特有的花朵竹桃,也算准东边猎场有一个地方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竹桃。喝过此酒的就是达官贵人,位高权重。在生与死之间,他们肯定选择生,赵国可以因此要挟之,轻松地得到楚国及大部分人才,并加以控制。
我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回府。就怕王爷回来之际,皇宫已被云端郡主编织的网给围住了。所以特地赶出府通知王爷,为秋狩的变故做出准备。”
停了一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和咬牙切齿。
“这个毒,我,无药可解。”
他的话语如同重弹般,沉在楚清的心里,激起一层浪花。
这就是为何云端郡主要参加秋狩,她想要看一场戏,一场楚国全灭的戏!
没有解药又何妨?
她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秋狩那日,藩王侯爵均会来到皇城,他们未喝过酒,又怎么会中毒。到时候纪晓琴身在楚国,岂不是瓮中捉鳖?她千算万算,不可能这点没有算到。莫非还有别的阴谋?
浩大的楚国,岂是赵国一口能吞下的?!
沉稳住忐忑慌乱的心后,楚清抬头看向左如墨,见他低着头,手指紧扣杯子,嘴紧抿着,样子很是奇怪。
楚清轻叹一声,抬手挑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瞧着她。透过他满是仇恨的双眸,楚清怔了怔,心口一下子酸得彻底
“当
37、下毒 ...
年就是这个毒害死了师父,也害得我重伤!”他的话语中带着决然和悲愤,眼角有盈盈泪光闪过。“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愣然中,楚清恍惚明了。
折手,穿骨之痛,又怎么抵得上自己最敬重的师父被自己最敬爱的师兄杀死这个让人痛彻心扉的事实。
楚清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看着原本在她心中对什么事都淡然的少年如此悲戚得掩饰着悲伤,贝齿紧咬着双唇,都渗出了血来,泪水在他眼眶里闪烁着却始终没有落下。
其实自那件事以来,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忍耐着,背负着一种恨和一种被师兄背叛的情感。
他视如父亲的师父被杀,他视如兄长的师兄折磨他至死。
他问,为什么他还要活着……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记忆中,清王傲然地俯视着他,霸道地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求你把命交与我,但要你日后为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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