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择早出晚归, 不怪村里人觉得秦择做草编去卖。
不过村人不太看好,草做的东西, 能卖几个钱。
天气越发冷了。
阿粱和狗剩他们得尽早有个地方住。
况且草编始终不长久, 这天狗剩对阿粱兴冲冲道:“我找到地方住了。”
阿粱:“哪里,多少钱?”
狗剩带着阿粱走,最后进了一个小巷道,然后看到一个破旧的小木屋, 那里已经有一个牙人了。
对方看到他们时,笑道:“想好了要租吗?”
狗剩用力点头,当着阿粱的面,狗剩给出了一百一十文。
阿粱心痛的不行, 那可是一百一十文啊。
牙人拿了钱走了,离开一段距离,牙人在一个高大男人面前站定,伸出手,男人数出一串铜钱给他。牙人这才满意离开。
狗剩兴奋的带着阿粱进屋,木屋虽然旧,但很结实,里面也挺干净,有木头独有的味道。屋里有一张木床,床上有旧被褥,但不脏。旁边还有凳子。
狗剩说着腹稿:“咱们每个月只给一百一十文,只能租到这样的地方了。”
阿粱宽慰道:“哥,已经很好了。”
阿粱摸着床,试探着坐上去,他好久没睡床了。
狗剩也坐过去,笑道:“晚上睡床就不冷了,等我们再多挣点钱,我们就去找大夫看你的脚。”
阿粱眼眶一红,一下子抱住狗剩:“哥,哥……”
“我,你你对我太好了。”
狗剩有点心虚,他回抱住阿粱,“我们是兄弟。”
阿粱重重嗯了一声。
这天晚上,外面下着雨吹着寒风,可是在这个结实的木屋里,狗剩和阿粱两个孩子躺在床上相互依偎着,盖着被褥暖和极了。
次日,阿粱是被一阵叮当声弄醒,他打开屋门,发现狗剩居然买了铁锅。
“哥!!”阿粱惊讶极了。
狗剩心跳的快,不等阿粱问,就迫不及待说了,“我今天去买热水时,那家人的铁锅坏了,准备换新的,我就趁机买下来了。”
阿粱一看,果然那铁锅很小,很旧了,边缘还破了。但的确是铁锅啊。
阿粱兴奋道:“多少钱?”
狗剩:“没要多少钱。”
阿粱很快被锅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你在熬糖浆。”
狗剩:……
狗剩:“是…是的吧。”
在阿粱打开木屋前,秦择叔的身影才消失在巷道尽头。
狗剩让阿粱串山楂,等会儿裹糖浆,做糖葫芦。
阿粱有好多问题:“签子是哪来的?”
狗剩:“木匠手里买的。”
阿粱信了,狗剩如果说签子是自个儿削的,阿粱才不信。
阿粱又问:“哥你怎么做糖葫芦了。”
狗剩:“因为草编不好卖,哥不得想法啊。”
阿粱眼睛亮亮的望着他,“哥,你好厉害。”
狗剩有些自得,但下一刻又心虚,他咕哝道:“厉害的不是我。”
阿粱:“什么?”
狗剩抬头看着阿粱,他对阿粱的情绪很复杂,有时候怜悯,有时候又羡慕。
阿粱不是秦择叔的亲儿子,秦择叔还对阿粱这么好。
狗剩想不明白。
不过狗剩知道,他的好日子都是托了阿粱的福,所以他要对阿粱很好。
狗剩跟阿粱说,他的山楂买成多少钱,签子多少钱,糖多少钱,柴多少钱,一笔一笔算,这就是他们的成本。
“对了。”狗剩补充道:“咱们俩的饭钱也得算成本里,知道吗?”
阿粱连连点头,他好像第一次认识狗剩,他不懂为什么狗剩突然这么厉害了。
阿粱心里生了敬佩。
等到糖葫芦做出来,亮晶晶红透透的,阿粱和狗剩两个孩子都直咽口水。
狗剩怂恿:“不然我们先拿一串尝尝味儿。”
阿粱:“我都听哥的。”
一串糖葫芦,串了五个果子,狗剩吃了两个,让阿粱吃了三个。
狗剩拿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木棒子,阿粱一瘸一拐的跟他身边。
狗剩还在道:“等会儿忙起来,你帮着收钱啊。”
阿粱连连点头。
狗剩有个钱袋子,半旧,他对阿粱说,钱袋子是他买的。
他们走在大街上,狗剩大声吆喝,“糖葫芦,甜滋滋的糖葫芦。”
阿粱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跟着喊:“五文钱一串。”
阿粱的声音比狗剩的声音小一半。
很快有妇人带着孩子过来,“多少钱一串?”
狗剩忙道:“五文钱一串,个大又甜。”
妇人皱眉:“太贵了吧。”
她腿边的孩子只有两三岁,一直伸着手想要。
妇人道:“七文钱两串。”
狗剩摇头,可怜巴巴道:“姐姐,我们都是买的大果子,买的好糖熬糖浆,卖便宜了我们自己还要往里贴。”
狗剩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哽咽了:“我们,我们家里全指着这糖葫芦过日子了。”
阿粱幸好早有预料的低下头,紧紧闭着眼,垂在身侧的手扣紧了裤子。
妇人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狗剩,又扫了一眼瘦小的阿粱,她看到阿粱的右腿是瘸的。
妇人感觉有点过意不去:“行吧行吧,给我来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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