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微寒,今科上京都是变卖了家中夫人的嫁妆才凑足了路费盘缠上京,再等下一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若是……
但文举人还是有些犹豫,对韩仲元道:“我先考虑考虑。”
韩仲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文兄先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我先出去。”说完便走了。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韩仲元将自己身上放着的银子拿出来,仔细数了数,足足有五千两。
韩仲元想起那个白袍老书生的话:“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事情你尽管去做,若是银子不够,您尽管来问我拿。”
韩仲元从这些银子里面数出一千两来,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那人让他冒着危险办这样一件事,这些银子怎么都算是他的幸苦费。
而后他再将其他的银子收起来,叫来了客栈的小二,道:“你去通知住在客栈的所有今科的举子,就说我今晚包下鸿宴楼请大家喝酒。”
小二听着笑呵呵的道:“韩公子,您今天发财了,这么大方。”
韩仲元瞪了他一眼,小二只好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说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笑道:“既然韩公子您已经有了银子,不如先把客栈的银子结了。”
韩仲元看了他一眼,于是从身上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拍在桌子上,道:“顺便把隔壁文公子的账也一起结了。”
小二连忙拿上银票,笑呵呵的道是是是,然后出去了。
韩仲元却哼了一声,低声骂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等他以后做了官,一定要让人将这家客栈给拆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发怒(10月月票600的加更)
而就在林嫤烦忧王砚高中之事会继续发酵的时候,一群书生在几次酒足饭饱之后,便渐渐勾连了起来,在一张呈御书上按下了手印。
接着便是成百上千名书生跪在了皇宫前的承天门前,举着呈御书,高呼今科春闱不公,有朝中大臣袒护部分考生之嫌,请求春闱重开。
其中还列举了几个已经高中的考生,在春闱开考之前都去见过谁谁谁。这件事从王砚开始发酵,然后牵连了其他许多高中进士的考生,其中还有前面的状元和榜眼。
而同一时间,京城一些乞丐也在街上传唱起来,像是“某家有女初长成,一朝伴在君王侧,金屋妆成娇侍夜,娇言玉语说几句,从此父亲叔伯做大官,兄弟姐妹皆进爵,娇女插手朝政事,妹夫成了探花郎……”之类的,传唱不停。
而这种词虽未指名道姓,但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林嫤这个皇后。
其实这词唱得也并不对,林嫤做皇后之前林家便已经是有爵之家,父亲伯父和兄长都在朝为官,反倒是林嫤这个皇后全凭的是家世,教乞丐唱词的人是故意曲解。
而就在此时,惠王向皇帝上了一道折子,表示此次春闱考生反应如此之大,或许确有不公之处,书生为国之栋梁,为安抚书生情绪,塑造科举选拔人才公正之形象,建议重开春闱。
皇帝气得在早朝上都没忍住脾气,拿着一个砚台直接砸到了惠王的脑袋上,将他破口大骂了一顿。
等回来长坤宫后,更是气得踢了一把椅子,躁怒的道:“真是儿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重开春闱?他将科举当成儿戏。还有承天门外跪着的那些王八犊子,读了几年书就想逼迫朕,没门。”
林嫤听他连“王八犊子”这个词都用上了,本来还有些忧愁的,突然就想笑了。
皇帝继续怒道:“还有外面传唱的那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朕若宠爱个妃子还能有点说头,什么时候帝后恩爱都成了错处了。查,都给朕查,看谁胆大包天敢让人传唱这种污语。”
说完对着外面喊:“万春!”
万公公连忙从外面进来,对着皇帝小心而恭敬的道:“奴才在。”
皇帝道:“去传旨给朱檐,让他将跪在承天门外的那些书生全都给朕砍了。还有宫外那些乱传唱的人,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抓起来拷问。”
万公公有些为难起来,唤了一声道:“皇上……”说着转头看向林嫤,希望林嫤能安抚住皇帝。
林嫤捧了一杯茶递给皇帝,劝他道:“皇上消消气,这书生哪里有这么好杀的。”
说将那些传唱的乞丐抓起来拷问倒也罢了,但是跪在承天门下可都是有举人功名的书生。
朝廷向来表示重视读书人和科举,读书人献言纳谏不管说的是什么话,哪怕是骂皇帝的话都不入罪。
先帝发布这条命令的时候是为了广开言路,集思广益,且从他们口中了解民情,防止被文武百官瞒骗。这条策令虽然有弊端,造成了读书人尾巴翘上天,但也的确有极大的好处的。
杀一个二个倒还罢了,皇帝这一声令下杀了几百上千名的举子,其他读书人就能将皇帝从明君骂成昏君暴君,而她这个干预朝政的皇后自然成了奸后一流,倒是成全了承天门下的那些人名留史书。
而背后鼓动这些书生闹起来的人,不就是仗着法不责众,皇帝不敢一下子拿这么多的读书人怎么样。
皇帝仍是甩了一下袖子,怒道:“难道朕还要被这些沽名钓誉的酸臭书生胁迫了不成。”
林嫤道:“自然不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