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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愈发尴尬,不知道她这家里都住了些什么人,匆匆告辞。
    里头,李横波早听见了动静,看到吉祥,穿的是御史台公服,心中有数,问她:
    “你跟御史台的谢台主到底怎么回事?”
    脱脱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下,抿嘴摇摇头:“我跟御史台的长官能有什么呀?”
    “别装了,御史台的人在门口转半天,不是找你的,难道是找我和阿蛮?若你真犯了事,家这会儿都该被拆了。”李横波道。
    一听李姊姊这么能洞察实情,脱脱的脸悄悄红了,有些难以启齿,阿蛮凑过来,摸她脸:“呀,你怎么脸红了?”脱脱抬手就去打她,“你再说,我打你!”
    把阿蛮赶跑,她依偎到李横波身边,有点腼腆:“李姊姊,你别问我啦,我不想说,等我嫁给那个人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横波幽幽说:“原来,你喜欢的人是谢台主。”
    脱脱不语,只在她臂弯那蹭了蹭脸。
    李横波没勉强她。
    小包裹里的佛经露出一角,李横波指着问:“那是什么?”脱脱连忙把佛经取出,丢给李横波,“姊姊,你帮我看看,这上头是不是只是抄的经卷?”
    李横波翻了翻,搁下,再拿起一卷,查阅半晌,指着一行字说:“看这里,这是供养一位姓云的公子的。”
    脱脱眉头凝结:“什么?”
    她的目光陡然犀利如箭,果断收好,对着茫然不解的李横波道:“姊姊,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了。”
    人来去如风,好在李横波和阿蛮习惯她这行事作风。脱脱赶到长兴坊时,恰巧击钲的响声落下,她从角门溜进了谢府。
    谢珣人刚出浴,她风风火火闯进来,四目一对,脱脱视线忍不住就往他底下瞟,大叫一声,“砰”一声甩门走了。
    等他出来,见脱脱坐在栏杆上已经正掐花往头上插了,她听到动静,一回眸,仿佛忘记了刚才那一幕,甜蜜蜜撅嘴:
    “谢郎。”
    叫的千娇百媚,腻歪死了。
    “你花掉了。”谢珣手一指,她飞扑过来被他紧紧拥住,好香啊,脱脱忍不住亲他尚且湿漉漉的头发,“你是我的宝贝。”她咯咯笑起来。
    笑着笑着,不高兴说,“为什么你老师还不和那个女人离婚?”
    谢珣听得一头雾水,笑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今天水盆羊肉没吃够?”他在她领口闻了闻,故意蹙眉,“小蛮子,一身羊肉味儿。”
    说着,把她抱进浴房亲自给她洗,脱脱最怕他洗,每洗一回,不知道要折腾多久,谢珣体力惊人,御史台那么累他哪来那么大精神嘛。
    她摁着他手,不让他抠,脸都要烫熟了:“别,别,我都想那个了。”她想小解,赶紧和他说正事,“我有些疑心康十四娘,今天试她,果然,我没会食,她就不会食,以为我要去平康坊,结果我去了西市。”
    谢珣停手,望着她湿漉漉的大眼睛,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
    “后来,我跟着她,她去慈恩寺跟你的师母碰头了,塞她一封信。”脱脱稀里哗啦从水里出来,“谁写的我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云鹤追那个混账。但是,你知道你师母今日在慈恩寺供养了谁吗?”
    谢珣已经从她语气中猜出来了。
    “你的意思,康十四娘和师母相识?今日约她在慈恩寺送信,师母在慈恩寺供养云鹤追。”
    脱脱心绪不宁道:“可我既不是京兆尹,也不是御史台,不能当场抓这两人,”她眼睛灼灼放光,“你安排人蹲点慈恩寺吧,把这两人抓了,说不定,她们都是细作!”
    谢珣不作声。
    脱脱气得洒他水:“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我就知道,你死要面子,哼,我把证据给你,免得你觉得我血口喷人。”
    她穿上衣裙,把佛经扔谢珣眼前,气定神闲说:“看吧,你认得你师母的字吗?这是她放观音像前的。你这个师母,真是不要脸。”
    谢珣拧着眉看了看,还是没说话。
    “康十四娘就在中书省,”脱脱坐下来,扯他耳朵,“她肯定有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都不知道她这么鬼,你一定要留心呀!”
    “老师很爱他的夫人。”谢珣突然开口。
    脱脱讥诮道:“哦,爱到戴绿帽子也十分高兴,文相公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她很美吗?比我差远呢!”
    见谢珣不但不夸自己,连个明确态度都没有,脱脱太失望了,一跺脚,跑偏院去了。
    往床上一扑,辗转反侧起来,不忘竖起两只耳朵听外头动静,等脚步声近了,赶紧闭眼。
    谢珣温热的气息一靠近她,她就完了,转过身,望着他深深的眼眸,委屈说:“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也很生气,文相公那么好的人,他的夫人好坏,配不上他。万一,她跟人在魏博的云鹤追还有勾结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谢珣摸摸她头发,“起来吧,时辰还早,我看着你练字,练完字,我教你丹青。”
    脱脱双手一伸:“抱我。”
    谢珣抱着她的腰,脱脱娇懒起身,听他又说:“下回,不要这么冒失了,有什么疑虑和我说,我不想你以身犯险。”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脱脱冲他做个鬼脸,“我看吉祥还没我机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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