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免除薛蕙羽董事职务的议案。”薛宏俊清咳一声,背着稿件道,“根据公司章程,董事在失踪、死亡、丧失行为能力等特殊情形下,公司可以按照公司章程解任该董事。三年半前,姐姐和姐夫遭遇车祸失踪,本该解任董事的职务。两年前,姐姐的三年任期届满,也应该自然解除职务。但是爸爸抱着一丝姐姐或许会回来的希望,依旧让姐姐连任裴氏集团董事的职务。这违背了公司章程,也让外人看了多年的笑话。所以,我在此希望更正这个错误。”
在解任薛蕙羽的职务后,薛宏俊下一个目的就是分割薛蕙羽的遗产,令裴温瑜和裴煜祺能分到的集团股份的比重降低。这样,裴温瑜能得到的股份占比就很少,而且其没有董事职务,就无法干预董事会的选举。
“各位股东若对上述议案有任何异议或问题,请畅所欲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本就该解任薛蕙羽了……哪有让死人一直当董事的……
见无人出声,薛宏俊立刻道:“既然无人有异议和问题,那现在就第一项议案进行投票表决——”
“我有异议!”会议室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就见西装笔挺的裴温瑜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出场宛如有股浑然天成的气场,将薛宏俊瞬间被吓住了,目光下意识求助地瞥向自己的妈妈夏兰枝。
夏兰枝一瞧见气势逼人的裴温瑜脸色一变,高声呵斥道:“裴温瑜,这是薛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在场参加的都是薛氏集团的股东们,不是你裴氏集团!你休想在此胡闹捣乱我们的股东大会!”
所有股份都记在薛蕙羽名下,在没有正式继承前,裴温瑜自然不是薛氏集团的股东。
“保安!还不快将不相干的裴总请出去!”
守在门口的保安们面色变了又变,颤颤巍巍道:“薛……薛……董事长……”
会议室里因为裴温瑜的出场议论纷纷,以至于大家都没听清楚保安们的话,直到看见周启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薛董事长出现时,整个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董……董事长……”陈国文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上前,“您、您……怎么来了……”
薛庆宇一把拍开他的手,目光嘲讽道:“我如果不来,我的财产和股份不知道要落在谁的手里!”
薛庆宇指着陈国文,目光环视四周,看着一帮人装鸵鸟地纷纷起立,冷冷道:“我的确是要转移股份,但我从来没有要把自己的财产和股份转给薛宏俊!陈国文趁着我眼睛模糊看不清楚的时候,伪造了文件让我签字并按下手印,这是犯罪行为!现在警方已经接警来调查,本次临时股东大会就此结束!”
望见薛董事长身后真的跟着两名警官,只觉得如芒在背的陈国文慌慌张张地要指认夏兰枝才是主谋,就见夏兰枝率先出声道:“庆宇,真的是你亲自转给宏俊的啊……你患有老年痴呆,所以可能说的话干过的事情都忘了……你当时害怕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呢……”
夏兰枝一脸真挚地说着,仿佛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忘记了。
“如果不给宏俊,那又能给谁呢?难道因为醒来听了裴温瑜的一面之词,就觉得自己是要把股份给他吗?庆宇,你好好想想……宏俊是你的儿子……裴温瑜是外姓!”
一听夏兰枝这么说,想到薛董已经被医院诊断为严重老年痴呆的陈国文也当即改口道:“薛董事长,的确是您让我转给宏俊的。”
薛庆宇都快气笑了:“我是要转给我的女儿薛蕙羽!都是因为你们,害得蕙羽……!”
薛庆宇气得重重咳嗽了起来。
“蕙羽早就死了!”夏兰枝一脸痛苦道,“庆宇,你还不承认你老年痴呆了吗……蕙羽都死了那么多年,这段时间你在医院里却把别人认成蕙羽,还以为蕙羽只是小学年纪,说要带她上学去游乐园……你就算再怎么思念蕙羽,也不能觉得蕙羽还活着啊……”
“各位,你们听听,庆宇要把股份都留给已经逝去的女儿,这还不是老年痴呆的特征吗?难道公司真的要给一个已经逝去的人继承吗?”
“而且据我说知,裴温瑜跟薛蕙羽是契约结婚,他从一开始就不爱薛蕙羽,是奔着我们集团来的!这样的人,我们能放心把集团交给他吗!”
“宏俊作为庆宇唯一的儿子,本就是集团的继承人,我们有必要伪造文件吗?”
声声质问响彻在众人的耳边,股东们面面相觑。因为正如夏兰枝所说,薛宏俊本身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根本没有必要伪造文件犯罪……只有可能是薛董事长老年痴呆了,才觉得女儿没死……
“所以警官们,您们万万不能听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词,一定要好好地调查出真相啊!医院也有证明,庆宇的确患有老年痴呆,时常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事,切不能让我们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让无中生有的事情毁了我儿的名声!”
夏兰枝万分笃定薛庆宇没有任何证据,更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治愈,所以一口咬定他是老年痴呆健忘了,再把裴温瑜刻画成为了集团才和薛蕙羽结婚的心机男!
见夏兰枝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老年痴呆”这个词,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轻信诬陷、健忘的老年痴呆患者,想到自己浑浑噩噩躺在病床上时她说的那些话,认清她真面目的薛庆宇的高血压蹭蹭蹭地冒了上来,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扔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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