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是妻,妾不是妾,无名无分,藏着掖着,如此这般。
一句话就让裴英慌乱起来,忙对她解释:“不是这样,只要你点头,我一定昭告天下,娶你做我的皇后。”
密室中黑的厉害,甚至看不清身边的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小的,生怕扰了这寂静。
沉默了好久之后,玉明熙才无奈地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先帝义女,我们两个是义姐弟,你娶了我就是违背纲常伦理,你就不怕天下人的耻笑,不怕人骂我狐媚惑主?”
裴英毫不犹豫答:“我不在乎他们如何笑我,但是,我绝不会让别人在背后议论你半句。”
玉明熙的手指不老实的在他胸膛上画字,悠悠道:“人言可畏,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
裴英声音低下来,“我定有办法,你信我。”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说一场话,或许是因为半梦半醒的迷糊,玉明熙觉得内心十分平静,耳边听到的属于他的心跳声也十分平稳。
玉明熙转回了最初的话题,“裴英,我想出去走走。”
裴英警惕道:“出去做什么?你要去哪?”
玉明熙靠在他胸膛上,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睡着了,“我哪儿都不去,只是想出去晒晒太阳,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裴英还没开口拒绝就被她堵住了话,里头凑到她耳边,脸颊蹭蹭她的耳朵,享受着这一时宁静的亲昵,“我没说不行,但是你只能在帝华殿附近走动,我会派一队人保护你。”
“嗯。”玉明熙不再答话,心里却忍不住生气,把监视说成保护,真会说好话。
听怀中的人没有了动静,裴英沉了声音又说:“别想着离开我,不然我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骇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地狱恶鬼的低语,玉明熙心底一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说:“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能做什么?”
“你是我的吗?”裴英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却觉得你的心离我好远。”
空洞的心永远都填不满,做了一直期盼的事会高兴一时,但那种喜悦很快就会淡下去,他就需要寻找新的目标——就像此刻,他期望着玉明熙也能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怀中的女子好久都没有回答,在沉寂的黑夜里,二人相拥睡去。
紧靠在一起的身躯相互取暖,胸膛之下的两颗心靠得那么近,连心跳声几乎都与对方同步,可心思却永远都不会想在一处。
这一夜过得安稳,玉明熙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睁开眼,就见裴英坐在身边,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还散着,看到他的侧影,俨然一个刚睡醒的俊公子。
玉明熙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扯了床尾的外衣穿上,随口说,“我给你梳头发吧。”
说着走下床穿上鞋子,就像这房里的主人一样从容自在,走到门边打开了石门,径直走出去,留裴英一个人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因为那夜的亲热,明儿终于愿意接受现实了吗。裴英这样想着,站起身来走到外面。
坐在镜前,纤细的手指从他发间穿过,轻柔的束起头发,为他带上金冠。身后人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看看怎么样,我不常给人梳头发,可能有些不好看。”
“这样就很好。”裴英看着镜中自己,又看向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玉明熙,脸上勾起笑容。
如同一对平凡的夫妻,玉明熙送他出门,像一个温柔的妻子那般同他说:“你下了朝之后若是得空,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饭。”
“嗯,我得空。”裴英一口答应下来。
玉明熙试探着问,“那我……在秋音阁等你?”那里离着御书房和帝华殿都很近。
裴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头同意。
看着裴英离开的身影,玉明熙关上殿门,长舒一口气。装贤惠也太难了,为了重获自由,受这一时憋屈也认了。
总算能在宫里自由走动,玉明熙换了衣服便走出帝华殿,外头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玉明熙抬头看看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虽然冬日冷,但心中格外暖。
身后跟着锦蓉和四个羽林卫,玉明熙让人备了早膳送到秋音阁,她走的慢悠悠,美名其曰散步晒晒太阳,实则认一认宫里的路。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越发暖起来,玉明熙解了身上的披风扔给锦蓉,脚步更加轻盈。
身后的羽林卫寸步不离,就像看守囚犯一样。
算着快到散朝的时间,玉明熙才不紧不慢地往秋音阁走,走到半路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头路口走过。玉明熙心脏一紧,提起裙子追过去。
她没敢开口喊,怕认错了人。
直到来到他身后,听到脚步声靠近的男子停步转过身来,身上戴的朝珠激动的微微晃动。
看到他的脸,玉明熙平静的心顿起波澜,心中积攒多日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扑进男人怀里,呜咽着哭出声来,“枫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枫眠亦是震惊,几日不见,她瘦了一圈。他轻抚她的后背,关心道:“明熙,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身后有五个人盯着,二人说话都要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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