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敢言,转口说:“此病也并非全无可治,陛下勤于习武,身板还不错。以后只要控制脾气,不要过于生气,再清淡饮食,把身体养好了,开刀取虫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玉明熙注意到一点,问他:“为什么不能生气?”
“气血上涌会导致身体血液流速过快,会让蛊虫活跃起来。今日也是,陛下身体病了,才管控不住蛊虫。”
听罢,玉明熙忽然发觉了什么,原本裴英身体里的蛊虫没有那么明显,是不是因为前些阵子老是跟她生气还有过于频繁的房事才……她不好意思问出口,心中生出了别的算计。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太医,你知道陛下为何生病了也不传唤你来吗?”
太医脸色一变,“娘娘,是你让微臣说微臣才告诉您的呀。”
玉明熙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说:“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陛下那样不讲道理的人,我只是想要问你要一点药。”
二人躲在屏风后面,太医为难道:“陛下身边的内官早已经吩咐过,说不准给您用任何药,娘娘就饶过微臣吧。”
“你放心,我问你要的药,他绝对查不出来。今日之事,我在陛下面前永不提起,就让他以为自己只是生了风寒,你我都不会惹上麻烦。”
太医犹豫一会儿,点了点头。
按时用药两天后,裴英的风寒好全了,夜里又缠上了玉明熙。
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了宫宴当天,玉明熙从床上爬起来,忍着一身酸痛,起身去穿衣服。
今日就能见到李澈和长孙怡,说不定还能看见林枫眠和刑部尚书他们,她在皇宫里待的太久,许多消息都不知晓,现在很好奇自己的职位是被谁顶替了,还有张祈安,许久未见,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为春试做准备。
满心的期待,玉明熙穿了一身红衣,腰间束一条黑色衣带,上头绣着白鹤祥云。
床上的男人翻了一个身,半梦半醒之间呢喃着,“明儿……”
玉明熙坐在镜前梳妆,没有转头看他。
担心许久的雪没有落下来,天空依然阴沉着,连续三四天没有放晴,冬日的空气干燥寒冷。玉明熙从首饰盒子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纸包,塞到腰间。
身后的男人坐起身来,衣服都没穿就走到她身边,站在身后俯下身抱她,“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身上还痛吗?”
玉明熙对着镜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陛下垂爱,我还受得住。”
“是吗?看来我的明儿很有长进啊。”裴英满意的笑了,“前阵子我忙着处理朝政又病了几天,让你独守空闺是我的不对,合该补给你才对。”
说着,大手摸向了纤细的腰肢。玉明熙暗道不好,忙站起身来,按住了他的手,“我刚穿好的衣服,别闹。”
“可是我想你。”俊美的脸庞凑到她眼前,怜爱的亲吻她的脸颊,从眼睫到鼻尖,呼吸渐渐加重。
腰上藏的东西要是被发现,她准备许久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玉明熙心一横,闭上眼睛凑到他唇边亲了一下,学不会裴英那亲吻的技巧,便敷衍着在他唇上嘬了一下。
松口之后,羞红的脸撒娇似的靠在他胸膛上,“别闹我了,我好不容易准备的宫宴,你总得让我风风光光的出去见人吧。”
依恋在他肩膀上的女子仿佛一只被驯养的画眉鸟,说话灵动好听。裴英心神荡漾,回味着方才柔软的触感,嘴角不自觉浮起笑意。
她变得越来越温柔,晚上侍寝哭的少了,在他生病的时候还关心他给他喂药,平时更是主动把皇宫里的事处理的妥贴。裴英甚是满意,这就是他所期望的夫妻生活,甚至从她的点滴退让中,感受到了些许爱意。
果然,只要他耐心调、教,玉明熙是会爱上他的。
看在她那么乖巧的份上,裴英松了手。
二人穿戴整齐,裴英去上朝,玉明熙则去宴梅宫监督宫人们把事情做好,准备迎接客人。
黄昏时分,陆续有朝臣进宫来,到了宴梅宫一眼就瞧见了玉明熙一袭红衣烈烈,面色红润,惊喜道:“郡主!好久不见啊!”
玉明熙微笑着答:“我病了这么些日子,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后头紧接着到的大理寺主事也走过来,“郡主!许久没见你出府门了,我们都很担心,没想到你来的比我还早些,怎么宫门边不见你家马车?”
玉明熙从容道:“我大病初愈,想说多动弹动弹,是走着来的。”
几人恍然大悟,点头称赞,“是该如此,锻炼好了身子,日后就不容易生病了。”
几个宫女领着朝臣们去入坐。玉明熙也坐到了她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上,离着门的位置很近,方便她看到来客。
每个臣子走到门口就会看到玉明熙,激动的上去跟她问好,宾客陆陆续续到达,连李澈和长孙怡都到了,依旧不见林枫眠。玉明熙察觉到不对,走到大理寺主事的桌边问他。
“郡主您不知道吗?林大人他已经辞去了礼部尚书一职,前些阵子已经前去南方了。”
“他走了?”玉明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为了逃出皇宫,可如果外面没有人接应,她就算是逃出去也跑不出京城,早晚会被抓回来。
原本充满期待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窟,玉明熙强装镇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思考如何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