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妹,不能成亲!”◎
纪凌宇一脸冷肃,越过明润几人,瞧了眼紧闭的门窗,心里一股无名火蹿了上来。伸手推门,却没想到门虚掩着,他用力过大,门就似被飞踹了一般,狠狠撞向两旁。
“唉哟!”
杏儿听到院中有脚步声,正走过来开门,几乎就被门扇撞到,惊叫一声,往后仰去躲避。幸好被纪凌宇伸臂揽住。不过方才迎面扑来的厉风,竟是吹得她落睫扑入眼睛,好生难受。
“阿余?”她含糊叫了声,放下心,微微靠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想把睫毛眨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
杏儿身后,木岁寒一脸惊慌从内室出来,衣衫有些不整,手里还在系着腰带。
“我要开门啊……睫毛掉眼睛里了。”
怀里的杏儿,以为是问她,委委屈屈回答道。
木岁寒这才看清楚,因纪凌宇背对着大门,窗子又还合着,看不大清面容。声音,却似乎是听过的。且这即便背着光,仍泛着黄的锦袍,怎么这么像……
他心里一颤,才要出声,却被人从背后用胳膊勒住了脖子,喘气艰难,想咳都咳不出来。
宋烈紧了紧胳膊,望向纪凌宇。
杏儿混不知道这一切。仍闭着眼睛挤眼泪。
“阿余,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木头哥哥没,他真的中状元了呢。刚才还穿了状元袍给我看。可好看了!”
纪凌宇看了看前方,低下头,脸上的情绪骤变,温言道:“还没出来吗?我来帮你看看?要不要用清水冲下……”
“啊!出来了……”杏儿又使劲眨了眨眼睛,左手食指在眼下沾了沾,举到眼睛边,又抬起胳膊,努力伸到纪凌宇眼前,“你看到没,就是这根睫毛!”
纪凌宇“嗯”了一声,从她食指上小心翼翼捏起小小的睫毛。
“阿余……”杏儿待要转身,又被揽入怀拥抱了一下,才放开。
“木头哥哥?你怎么了?”木岁寒站在内室门跟前,略微弯腰弓背,使劲地喘气。
木岁寒立时努力站直,合上嘴唇,摆了摆手。不过胸口,仍是激烈的起伏着。
杏儿回头看了眼仍拥她在怀的人,又看了看木岁寒,突然想起木岁寒说木花的事,颊染红霞,有些羞涩起来。
“木头哥哥,这是我……我的阿余,是我未来的夫君。”
这句话说完,揽在肩上的胳膊似乎松了些,重压消失。杏儿不由动了动肩,刚才似穿了极厚的盔甲皮袄,如今才卸下。松快的很。
“殿……”木岁寒想说话,发声却有些嘶哑,只得停了口,用手捂在方才被压迫的脖子上,揉了一揉。
“阿余是一位画师,也会写字,很有学问,还会画画呢!”
纪凌宇笑着道:“是。木翰林唤我一声大人即可。”听声音倒是很热情,方才进门时的冷寒杀气已经不见踪影。
“微臣,给大人见礼了。”木岁寒终于找回声音,给纪凌宇行了个礼。
杏儿知道京里的人,寻常不互相称呼名字的,只是怎么隐隐觉得木头哥哥很是敬仰阿余似的。不过她马上想到了理由,说:“木头哥哥,你写的字,在咱们镇上是第一好。可是阿余也写得好。阿余的字比木头哥哥的字还好看呢!真的!”
纪凌宇伸手把她的一只手整个攥入掌中,捏了下,笑着嗔:“胡说,你还能分辨书法如何了?木翰林书法好的很。”
杏儿微微转身,小声辩解:“反正就是你写的最好!我虽然不大认字,不会写字,但是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纪凌宇哈哈大笑,语气愈发温和。
“木翰林既是杏儿老家的乡亲,我该备些薄礼,已尽东道之谊。以后若有什么难题,也可去找我。”
木岁寒又行了个礼,态度恭敬,语气却是不卑不亢,道:“大人切莫如此。木岁寒愿为我朝尽心尽力,乃是本分。”
杏儿闻言,转身夸到:“木头哥哥很好吧?我们镇上的夫子说,木头哥哥是,是……国之栋梁,才高八斗,还有还有……”
木岁寒淡淡笑笑,微微行礼道:“我们小地方,胡乱夸奖,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杏儿却拽了拽纪凌宇的袖子,“真的!阿余?”
纪凌宇无奈应和:“是是是,木翰林好的很。”
她这才满意地笑,戳了戳,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是说这两日很忙,要后天才能出宫看我吗?”
纪凌宇自然不能回答,说他听人报了,杏儿非要来找“木头哥哥”,就火烧火燎般出宫追了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看了看四周,突然转话题问:“这是木翰林的家吗?”
待知道这是临时租的,入目又一贫如洗,有些迷惑地问:“每榜之后,不说状元郎,就算二甲三甲,京中也会有诸多朝臣世家,乃至商户赠银赠物,甚至直接送宅子,许妻室。怎么没人送木翰林吗?”
木岁寒看了看纪凌宇,也四望了下,答:“微臣的俸银,已经尽够衣食无忧了。”
纪凌宇也不再追根究底,又试探着劝杏儿:“木翰林难得假日,你也看过了,我送你回洪府吧。”
杏儿有些不愿,瘪了瘪唇,仰头说:“我好几年没见木头哥哥了,你教我新学了好多字,还想写给木头哥哥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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