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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将军府上的唯一残存。她的父亲、母亲、全部亲人葬身火海,痛彻心扉之后,她只觉荒谬。
    她不在乎所谓理由。
    顾廷是她的老师,也是她最好的依仗。借助顾廷的手,可以用最为亲密而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蚕食掉皇帝残余的骨血。
    顾廷身上的熏香,被她加了一味料。对常人无害,可对于喜服丹药的皇帝而言,便是最好的慢性毒药。
    这场无声的杀戮,早在数年之前已经开始。
    顾栖迟并未放弃查清真相。她收集无数线索,发现屠府的圣旨送到家中前,皇宫另派人送了个案本到府上。
    这案本上写着一切的真相。
    可当年一把火之后,哪还有所谓案本踪迹?直到今年,她找到当年驻守城门的官兵,利刃割破他的喉管的前一秒,终于得到一条消息。他说数年前的那夜,曾有一名女子身染灰黑,从京城快速策马离去。
    她安排东厂的人在各城搜查,直至驻在南城的顾十七传来消息。
    她终于拿到了那个案本。
    而血淋淋的真相也摆在了她的眼前。
    没有所谓的结党营私,暗自通敌,滥用军权,觊觎皇位,意图谋反;只有满篇的功高震主,君心忧虑,斩草除根。
    皇帝希望坐稳他的宝座,所以他杀掉他假想的仇敌。
    顾栖迟看完案本,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其撕碎。
    她只恨自己不能将皇帝深剜血肉,让他生不如死。
    按照顾栖迟的计划,皇帝会在一年之后驾崩。可现在竟就传来的皇帝驾崩的消息。
    皇帝驾崩不会是假,那便是有人亦对皇帝出手。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国师谢玄,就是那枚嵌在大周深处的那颗心脏。”顾栖迟微微后仰,阖了阖眼:“是那古一切行动的核心。”
    “不过他的计划估计也被我打乱了。”顾栖迟轻笑:“全都乱了。”
    她发泄一样将多年的秘密全部吐出,只觉压在身上许久的重担终于散去。她不想知道迟鉴对于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或许说......她害怕知道。
    就像刻在她骨血之中的病态的偏执,被她妥帖藏好,只有在深夜才会显出影子,贪婪地吞噬掉她渴求的温暖。
    她几欲逃离,可是迟鉴突然抬手将她搂紧了些。怀抱温暖干净,抚平狰狞的刀口,将她从下沉的泥沼中抽离。
    她骤然回到人间。
    迟鉴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心脏。他眼尾通红,低叹一声,抬手轻轻捂住顾栖迟的眼睛。
    温热的呼吸响在耳边——
    “哭出来吧。”
    ◎最新评论:
    【迟大人好温柔o,谁还会不心动,小顾给我狠狠冲】
    【两个人的感情可以更进一步了吧(疯狂暗示)】
    【我真的被顾督主笑死好吗!赶紧看和弄 赶紧搞 这不do说不过去吧】
    -完-
    第64章 四捆头发
    ◎还有吗我还要◎
    屋中终于传来破碎宣泄的哭声。
    屈辱而轻贱的过往中有数不清的苦痛遗憾, 她沉在深海,如今终于得见天光。
    她亲手了结了这段因果。
    许是这份情绪沉积的太久,许是身边的气息过于安心,许是怀抱太过温暖......导致......顾栖迟直接哭晕在迟鉴怀里。
    迟鉴轻轻擦干顾栖迟脸上的泪痕, 手指悬在空中很久, 终究没有触上脸颊, 只抚了抚她脸侧的乱发。
    他不敢细想顾栖迟这些年的过往。随意撕开一角,大多是同样的鲜血淋漓。而所有的疲累与挣扎, 皆只能由她一人承担。
    她该有多累啊。
    迟鉴眼底满是心疼。他将被子掖好,俯下身, 虚虚抱了抱她。
    一切都会好的。
    一定。
    现在, 她不再是一个人。
    *
    京城,国师府。
    殿中烟雾萦绕,谢玄陷在软椅中, 半阖着眼,摩挲着手上的深绿色佛珠。侍女们皆被屏退,他身边只站着个高大的暗卫, 一袭黑衣,几乎与深黑色的墙面融为一体。
    “皇帝怎么会现在就死了?”谢玄声音冷冷, 抚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是丹药那边有什么问题?”
    “丹药中的毒是按照殿下的量加的,并没有错误。”
    “那就奇了。”谢玄轻嗤一声:“苗域那边怎么样了?”
    “人跑了,但是身受重伤,应该走不了多远。”暗卫恭敬应答, 将手上的一个轻薄的包裹递上前去。
    谢玄接过, 却是没看:“继续。”
    “葛青大人也被刺伤, 不过并未伤及心脉, 现在在床上静养。”
    “还有......他手上的战略计划表......被人盗走了。”
    “这坏消息还真是一个接一个。”谢玄眼底写满阴鸷, 眉尾凝着浓郁杀意。
    “殿下息怒,葛青大人信中说,那查案的女子虽身手极好,不过身有暗伤,被暗卫围攻后几乎就是个废人。就算被人救走,也成不了大气候,殿下无需忧心。”
    “女子?”谢玄双眉紧皱:“查案的是东厂与锦衣卫的人,哪来的女子?”
    “属下也很是疑惑,不过葛青很是笃定。”
    “估计是他们为了方便,挑了个人装扮成女子的样子罢了。”谢玄怔了一瞬,很快想通:“按照这些人的体型,那所谓女子,估计就是东厂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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