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还好,一动就感觉脚尖踢到了不知什么东西,使那枚未知物体咕噜噜地滚远。
江幼瓷哭得更大声了。
可、可恶......她该不会踢到残肢了吧!
“嘻嘻嘻嘻!”
下一秒。
细碎、尖利、老鼠爬过纱网一样破了洞似的笑声忽然响起。
忽远忽近——近的时候甚至感觉就在耳边。
“啊啊啊啊!!!”
江幼瓷尖叫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别动啦!再动就把你的同伴踩死啦!”
这道声音又一次纱网爬过、窸窸窣窣地说。
什...什么?
江幼瓷听不懂,但不敢再动。
“嘻嘻嘻!你好呀!”声音继续笑道。
“刺啦——”一声。
不知谁点燃了烛火。
昏昏跳动的火苗漂浮涌动——像萤火虫一样,流动间引亮一条窄窄的长河。
三秒后,适应骤然出现的光线后,江幼瓷重新恢复光明。
看到了随意散在地面的断肢、碎尸、腐烂的长发......
以及一张毛绒绒、又尖又长、两条破烂耳朵几乎垂在地上的......灰毛老鼠的脸。
“啊啊呜呜呜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要不是紧紧抓住裙摆、要不是身后就是粘稠腥臭的血洼......江幼瓷绝对会当场昏过去。
这......这是什么物种!
怎么...怎么能比保安叔叔还......江幼瓷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眼前人身鼠头、还拖着一条细细长长秃尾巴的灰毛大老鼠看去——
好叭...还是保安叔叔更丑一点哒......
见她被吓得不轻,老鼠咧开嘴,露出两颗长牙,又怪模怪样地笑了一阵,而后才凑近些许,问道:“你的编号是多少?胆子为什么这么小?”
“我...我......”江幼瓷瑟瑟发抖地后退,一五一十地解释,“就像老鼠怕猫一样...人怕老鼠是很正常的......”
“什么?!”
老鼠大怒:“你觉得我会怕猫?!”
“知不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啊啊啊你竟然瞧不起我!”
“没、我没有......”江幼瓷再次被吓哭了,并且觉得很冤枉。
“等等!鼠三!”
另一道尖细声音忽地冒出来。
老鼠蹬蹬蹬两步上前,硕大的鼠头几乎怼在江幼瓷脸上。
圆圆黑黑的鼻尖不住耸动。
而后——
“嘭——”一下。
他身后又长出另一颗脑袋。
“她...她......”
这颗脑袋“她”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难道它是结巴嘛?
江幼瓷害怕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不许动!!”
又有新的声音冒出来。
同时——另一颗新脑袋也从老鼠背后浮起。
“哎呀哎呀...哎呀呀!”
“真...可真好看啊!”
“这...这么好看都能算失败的实验体?!”
“好、好看又顶什么用?......咱们出厂的时候也没有容貌值这项检测啊。”
“你懂什么!”
“哎呀哎呀...哎呀呀!”
三颗脑袋很快就吵了起来。
江幼瓷怔怔。同时,弱弱地举起一只小手手:“那个...你们能去远点吵嘛......我头都被你们吵晕了QAQ”
“当然可以!”
“不行!”
“哎呀哎呀...哎呀呀!”
江幼瓷:“......”
所以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呀......QAQ
三颗脑袋吵得更凶,简直恨不得咬死对方。
单凭他们根本分不出一个高下。
所幸,他们遇见这样的情况似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轻车熟路地启用了planB。
“红毛!红毛!!赶紧出来!我抓到一个小美人!”
“胡说!明明是我抓的!”
“我抓的!”
“是我!”
“哎呀哎呀...哎呀呀!”
“红毛————红毛!!”
老鼠扯着脖子喊了足足三分钟。
才终于又有一人从墙壁上爬下来。
“刺啦——”
又有火焰被点燃。
整个熔炉更亮三分。
叫江幼瓷看清从墙上爬下来的人......或许用壁虎形容他更为贴切。
黄色的大壁虎没有属于人类的身体、顶着一头鸡窝一样、乱糟糟的红色碎发、拖着长长尾巴、一扭一扭地......站直了身体。
“什么美人也值得你们大惊小......”
对上江幼瓷视线的壁虎声音僵住、人也僵住。
......连江幼瓷都跟着僵住。
她眨眨眼,不敢置信。
三秒后,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记忆的江幼瓷迟疑问道:“林...林哥......你是林哥?”
壁虎像被什么东西踩了尾巴,猛一拧身子,重新爬回漆黑的墙壁。
好半晌,声音才闷闷地从吊顶上传下来:“什么林哥?不知道!不认识!......从没听说过!”
“嗯?”
老鼠疑惑。
“你不就是姓林吗?之前我们管你叫红毛你还不乐意呢!”
“哎呀哎呀...哎呀呀!”
“你特么的......死老鼠!给老子闭嘴!”
他不骂人江幼瓷还不敢确定。
但一骂人......
江幼瓷立刻确定了,上前两步,小脸激动得红扑扑:“林哥...是我呀!就是......我们在超市见过哒!你还记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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