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文。”
“就是……就是李家那个闷罐子?”
高小姐皱眉:“什么闷罐子,爹你怎么说话呢?”
高老爷反驳道:“不是我怎么说话,他家那孩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没有!”高小姐压根听不进去她爹说的那话。
高老爷语重心长的劝道:“没有什么哦没有,爹都是为你好,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这么死心眼儿,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想着这小子,真不知道他哪里好。”
高小姐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哪里都不好行了吧!也无妨,爹觉得不合适那便算了,女儿一直寡着也不是不行。”
转而她又接着讲:“只是咱家这么大家业后继无人,爹趁此机会过继个儿子还不算晚,我都替你想好了,二叔家里孩子估计是不会过继,爹可以从同宗选一个合适的……”
高老爷都要急眼了:“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见自己亲爹不乐意高小姐也一反常态的激动起来:“爹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刚刚在讲什么?我随了谁,你说我能随了谁,我奶让你休妻再娶时你是如何抗争的,怎的到了我这里就不行?
男未婚,女未嫁,我只图他人,就算有个什么心思又有何不可?
原本我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前几年的那场灾祸让我弄丢了他,现在老天爷又把他还给我,你叫我放手,那爹我只能告诉你……那不可能。”
高老爷“……”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他闺女就如此激动,他这是为了谁好?为了谁啊?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抛开高家父女的事不谈,今年的秋闱是安排在了八月初五,这段日子,高小姐和赵平安使尽了浑身解数,各种托关系,跑了好几家的书铺子才给他又找了些资料出来,之前赵平安也给他找过,只是不全,钱倒是没花多少,就是麻烦。
而对于没有接受蒋家姑娘的馈赠,几人都表示:无功不受禄。
无亲无故的,万一人家给他下绊子怎么办,不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之前便发生过这种事,所以还是他们自己来找为妙。
即便是这样,赵平安也只是建议他挑选合适的文章来看,文风差距过大真的没有必要看,太影响自身。
有人做文章爱好词藻华丽,也有人喜欢引经据典,风格不一,他就不信考官只选自己喜欢的文风,主考官要是敢这么干,早晚会被爆出来。
文风这种东西只能借鉴,若是准备的时间长倒也还好,但短期内去学习这些,不仅扰乱自己的风格还容易学成个四不像。
作为一个应试教育模式下产出的高材生,在考试这一方面赵平安简直太有心得了。
临时抱佛脚,那也得是抱的好,若是抱不好,那便是给自己找麻烦。
为他做这许多,赵平安也不觉得麻烦,他本就是来陪考的,同时也是为他以后科考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他也有些好奇,一直听说科举考试难,流程更是繁杂,他也想知道这一世的科举考试到底有多夸张?
在这两人的努力下,姜鱼林最近忙得很,每日间都在紧锣密鼓的读书,为半个月后的科举做准备,此时调整自己的状态,总比到时候一摸黑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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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刚过,转眼间便到了七月半,也称中元节、盂兰盆节。
中元节归道教,盂兰盆节归佛教,七月半归百姓。
七月十五,鬼门开。
新老亡人在这个日子都要回家看看,无论谁家,都要备下好饭好菜祭奠亡人。
不光是他们个人,似是一些个寺庙,道观,早已搭起了法师座和失孤台,也就是做法事的地方。
在这个以宗族为系带的封建社会,祭祀是绝对少不了的一环。
前几日,赵平安便做了决定,说今年的中元节他准备去祭拜一下父母,姜鱼林原本要陪他一起去,赵平安不同意,说让他小舅陪着便可。
马上要科举的人,去什么坟地……不吉利。
鬼神之说,赵平安是信的,不说别的志怪和老人口中传下的奇闻异事,他自己便是最大的意外。
赵平安时常会想,如若不是前世造了好几十级的浮屠,他此时应该还是个到处游荡的鬼魂,浑浑噩噩。
况且他前世又是个形单影只、无父无母的,四时八节兴许连个纸钱都没人给他烧。
只可惜世上没那么多如果,生活也不止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
每年一到中元节,这种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卖元宝蜡烛香和各式纸钱的摊贩。赵平安随意挑了家东西种类比较多的摊子准备去买些必备物品。
最先挑的便是纸钱,这也是最常见的,摊子上摆了金纸、黄纸和白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挑选,便让摊主看着拿。
“小公子,这纸钱你要哪种,黄的白的?”
赵平安也分不清其中的区别,总归他也不差钱,便说道:“要不都拿些吧!”
摊贩原本以为是他家里人让他过来买,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叮嘱家里孩子买什么样的纸钱,不过眼前这小公子的家里人瞧着有些粗心,并未告知这其中的区别,见他一脸难色,摆摊的大哥便问道:“小公子这是供奉神明还是烧给亲人?”
“祭拜一下父母和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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