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各类糕饼果子,一应甜品茶水摆了一溜,几人也听着姜鱼林说起在国子监的事情。据他所说,京都的人都不大吃猪肉,不过当他们问起原因时姜鱼林支支吾吾随口糊弄了过去。
随后又提起他在书院学习的情况,说起身边的学子姜鱼林还有些一言难尽。
“毕竟是国子监,书院里达官贵人的子嗣相对比较多,派系也很明显,虽然都是监生,但身份上荫监的学生还是比举监来的要高些。自然,我们这些举监进去的学子与受祖辈荫监进去的学子时不时也会发生些矛盾。
我倒是还好,毕竟有王大人照应着,所以旁人也不会来招惹我。”
听他这么讲,二房人才终于放下了心
为了让他们宽心,姜鱼林还提起他在他们班上当上了夫子助教这回事。这里的助教指的并不是教授课程的助教,而是负责夫子与学生之间一些沟通问题,所以在班上也有一部分的职权。
赵平安想了想,这不就是他们前世班里的班长吗?
起初姜家人听他这么说还有些意外,按理来讲,书院既然是达官贵人的子嗣居多,正常这个职位怎么也轮不到姜鱼林来当。毕竟他的年龄和身份摆在这,不是他们看不起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他们看轻了姜鱼林,而是事实就摆在这里。
二太太有些担忧:“儿子,你不会是被硬推上去挡刀的吧?”
二太太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坐上这个位置,班上若是有什么事,小事还好,闹大了他还要负一定的连带责任。
听他娘这么问,姜鱼林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我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因为平安。”
见众人的眼神都瞄过来,赵平安指指自己,问:“我?”
他幽幽地看了一眼赵平安:“我说王大人看中你并不是随口一说,你可知王大人在这国子监是什么地位?”
赵平安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王大人身份贵重,相处起来自是恭敬对待,怎么可能再去问起他的公务,万一犯了忌讳怎么办?
姜鱼林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接着道:“这书院的派系明显已不是一日两日了,王大人早就有了整治的心思,只是没有机会,所以才迟迟未动罢了。
平安,你如今认了王大人做义父,我也是受他照应,早就是在一条船上了,我如今算是他手中的一颗好用些的棋子,顺手些的利刃。当然,这么说倒不至于,但大差不差是那个意思,你明白就行。”
听他这么说,赵平安还有些担忧,连带着二太太都有些烦躁,差点就将话撒到赵平安头上。
姜鱼林这么说不过是不想瞒着他们,并非存心想让他们担心,便接着解释:“不过你们也不必忧心,我倒是觉得这并不是件坏事,王大人只是想将国子监的学风整顿一下,出发点是好的。如今国子监的学子派系太过分散,王大人也是想做一个整合。”
“鱼林,这会不会影响到你?”二太太还是有些担忧。
姜鱼林摇了摇头:“那倒不会,王大人做这件事前与我说过他的想法,就连当上这助教也有王大人一手推动。刚一入学他便来找过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与他有关系,历来国子监助教都是由荫监的学子担当,而这次……”
赵平安接过话茬:“杀出了你这匹黑马,对不对?”
姜鱼林勾唇一笑:“不错,原先那些举监生员们没有门路,也斗不过那些荫监的学生,更是不愿惹事,如今有了王大人做后盾自然就不一样了。”
赵平安还是有些担心:“那些荫监的学生会不会针对你?”
姜鱼林摇摇头:“那到不至于,毕竟王大人还是国子监的司业。”
“司业?”
“不错。”
听他解释说这司业也是官衔,四舍五入便是前世的教导主任,赵平安大概明白了,就算家里有关系,哪个学子闲的没事去惹教导主任的不快?
但姜鱼林的话还没说完,更惊讶的在后头:“咱们还是太高看这些学子了,有些学子因为出身太好反而没有受过挫,当时竞选的结果出来以后,与我一同竞争的那个同学还有些不甘心,竟当场啜泣起来……”
“哭了?”
“嗯”
众人听着也有些无语,姜大爷嫌弃道:“就这点小事,还至于哭?姜鱼墨跟比他小五六岁的平安一个班时都没哭……”
姜鱼墨挠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他身上去了,听他爹提起他,还是这种令人羞耻的事情,姜鱼墨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大太太趁旁人不注意掐了她相公一下想让他收敛些,毕竟他儿子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说大庭广众之下都该给他留些面子。
不过众人的关注点倒没放在放在这上面,而是接着问道:“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哭了,你就没说两句。”
姜鱼林振振有词:“我去安慰了。”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赵平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他姜鱼林不像是会安慰人的性子,便又问道:“你怎么安慰的?”
姜鱼林振振有词的还原了一下他当时说过的话:“同学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讲,我是助教,会尽力帮你。”
众人寻思着,他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姜鱼林一脸的理所当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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