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笑了笑:“还行”
李爷还奇怪呢:“没被人欺负?”
“欺负过我的都报复回去了。”
只见李爷叹息着摇了摇头:“那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着让国子监的学生帮我收拾收拾你,你这孩子走得太顺,就需要经受些挫折。”
赵平安“……”
“你确定你是我师傅,不是我仇家?”
李爷想了想:“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某个滑头鬼刚从我这儿拐走了样宝贝东西,说你两句怎么了?”
赵平安抱紧了怀里那把剑,憨厚地笑笑:“师傅尽管说,徒儿都听师傅的,绝无二话。”
总归他师傅也只能动动嘴皮子罢了,他不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李爷见这小子倒是识趣儿,能屈能伸,难怪能在国子监站得住脚,不过听说真的有人欺负,这话终究是听了进去。
他刚刚不过是与赵平安开几句玩笑话,若是真有此事,他还真是得要让钱智抽时间多去盯着些了,不过这话倒没必要再与这孩子说。赵平安这小子素来是个我行我素的,受不得拘束,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主意,倒是不好再把他当成寻常孩子来看待。
事实上,赵平安身上的异常不止这些,但他都是选择性的忽略,说白了,谁身上能没有点儿秘密?
就好比说他自己……
随后,赵平安还与李爷说起他那批棉花的事情,其实这件事去年他就与李爷说起过,提过一嘴,但今年又有些不同。只因为去年赵平安手上还没有纺线工具,只有几十棵棉花罢了,而今年,这纺线的工具终于也被研究了出来,他便能很轻易的与李爷讲明白。
李爷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就轻视于他,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当听赵平安说起这棉花的预计产量,以及生长条件,李爷暗暗心惊,寻常百姓们用的苎麻所生长的产地是在一些土壤肥沃的地方,但这棉花却是可以在干旱的地方生长。
若是真有这样的东西,还怕冬天会冻死人吗?
赵平安选择把这事与李爷说起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这棉花他瞒不住,哪怕能瞒个一年两年,但三年五年能瞒住吗?
不能,早晚都是要暴露出来的。
这件事他没有别的人能够商量,王大人不行,姜鱼林也不行,王大人负责学政处,不管这农业上的事。而姜鱼林这边,即使他这次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但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一点一点的来,不可能一蹴而就,直接就能在上头说的上话。
但他知道李爷可以,虽然他不清楚他的身份,但直觉告诉他只有他最合适,他也信得过。
如赵平安所想的那般,在这件事情上,李爷确实是上了心:“平安,你确定这东西真像你说的那般?”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能不能达到这个产量,但我觉得应该大差不差。”事实上,他与李爷说起的数值还是他保守估计往少了去说的,说太多了,他怕他师傅不信。
听徒弟说到这里,李爷也认真了起来,又开始问他:“这东西是谁先发现的。”
“是我跟鱼林哥哥先发现后又种的,等有了结果,家里老太太也跟着帮了忙,这纺车就是她带人研究出来的,那炭笔如今还在改良,也是老太太在弄。”
“你确定?”李爷神色暗暗,这话他还有些不信,但赵平安早已在这上跟家里对好了说辞,所以他也不怯。
这件事的功劳他一个孩子揽不住,必是要分开,这样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尤其是眼见着姜鱼林正在科考,即使现在不赏,对他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有样品吗?”
“有,都在家,还有我冬日里在暖房中的两株棉花也都在郡里。”
在这件事情上,李爷十分重视:“我让钱智派人去取,等见了东西再说。”觉得还是不够,她有郑重的叮嘱道:“还有,这件事你不许与任何人说起,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帮你。”
赵平安轻笑一声:“若不是信得过师傅,怎会与你说起这事?我们与家里早已说清楚了,都不会往外传,这一点可以放心。”
李爷松了口气:“那便好,你做起正事来倒不像平常那般不正经。”
听这话,赵平安有些别别扭扭的问:“师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就当是夸你吧,若是此事能成,上头的赏赐应该不少,你可想好了要什么?钱财还是什么”
赵平安摆了摆手:“赏赐倒是不急,说这个还太早,眼下这事儿八字都还没一撇儿,钱不钱的这个倒是无所谓。”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师傅,你看我,你瞧着我像差钱的人吗?虽然比不过你,但衣食无忧一生富足却是够了。”说着,他还一脸餍足的抱着李爷送他的那剑,明眼人都瞧得出这话不假。
“你倒是知足,只是这天下人有许多权势财力都有了却还是不知足的人……”
赵平安定了定神,忍不住打断他:“其实师傅,我也有自己的欲望。”
李爷挑了挑眉,又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官儿,当大官儿!”
李爷点了点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平安,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你想做官先把进士考到手再说,回去记得把那《易经》抄上一遍。”
赵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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