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起问到这个?”
“鱼林哥马上要进翰林,我替他问问,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平安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三两句话就把姜鱼林卖了,反正就算被卖了他也不知道。
王大人定了定神,端了杯茶水送至嘴边,缓缓的问:“你想问问关于哪些的?”
赵平安想了想,终究是没拐弯抹角,直言道:“陛下有没有兄弟,亦或是堂兄弟表兄弟,之前鱼林哥说只知道陛下没有兄弟和堂兄弟,但表亲那边就不太清楚。”
听到他这么问,王大人想了想,又回道:“鱼林说的不完全对,但也不完全错,圣上确实没有堂兄弟,但有表兄,年纪比陛下大上十几岁,至于亲兄弟……
这件事情没有流传出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这件事情就要说起昭和元年的那场大旱了,其实你也经历过,但你那会儿毕竟还小,应该没什么记忆。”
赵平安点点头,只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是有记忆的,只不过这话他不能说罢了。
“说起这堂兄弟,从前是有的,但后来因为晏王造反所以被满门抄斩,陛下便没了堂兄弟。圣上八岁继位,同年晏王造反,主要的原因还是先帝子嗣凋零,旁人只知先帝只有一个皇子,却不知早年还曾送出宫一个。”
说到这儿,赵平安还有些疑惑:“皇子为何会被送出宫去?”
王大人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钦天鉴说,这个孩子不能养在宫中,容易坏了龙气,须得等十岁后才能回宫。”
听了这话,赵平安有些傻眼:“那这件事情先帝也同意了?”
王大人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回道:“同意了,这件事情内情颇多,先帝也是没有办法。”
赵平安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其他的秘辛,他现在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十几部宫斗剧,不过这事涉及到皇嗣,不是能拿来说嘴的。
“那既然十岁后便能回宫,为何到如今还是岌岌无名。”
按理来说,就算有这些事情穿插在其中,朝廷多了个王爷,皇帝多了个兄弟,也不至于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
王大人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陛下,当年晏王曾经找到了这位皇子,并挟持了他以做人质逼着如今的陛下退位。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当年陛下八岁继位不久,便出现天灾,臣民上书要求皇上下罪己诏,那场面实在是……如今想起依旧是心酸无比。”
赵平安想了想,这不就是晏王想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打天下吗?还拿着皇子挡枪,不过这天灾人祸与小皇帝继位又有什么关系,还逼着要圣上下罪己诏……
非人哉!
“那如今这位皇子后来又如何了?”
“已经封王,便是如今的璟王爷,只不过他人比较随和,又不常出门,所以在寻常百姓家没什么名声。不过听说璟王爷与陛下关系甚好,常常进宫陪伴。”
当然,璟王爷之所以名声不显还有另一层原因,毕竟当初他曾被晏王拿着挡枪,作为质子称帝,哪怕被救了回来,保了一命,圣上能让他享富贵,却不能再让他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免得再引起争端。
“对了,干爹,璟王爷年岁几何?”
“与陛下差不多……”
正是因为年纪差不多,所以当初才会被钦天鉴以“风水命理”之说送去宫外。
赵平安想了想这些事情,也是觉得复杂得很,他心里大概有了结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询问了一番关于陛下堂表亲的情况,但得到的信息显然都不太符合他师傅的情况。
结合年纪、性格,种种综合起来,他还是觉得他师傅是璟王爷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这件事情知道归知道,他也不可能在他师傅跟前去说起,既然李爷想要瞒着,他自然不能去揭人家的伤疤。
后来,有件事情也验证了他这结论,济阳县主也过来找了他一次,是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你竟敢让璟王爷拿我父亲来压我,害得本县主被禁足了好些日子……”
这下子倒是让赵平安更加确信了他师傅便是璟王的这件事。
不过璟王爷虽说在百姓间名声不显,但压制一个县主倒是管用,济阳县主虽然威胁了他一番,却什么都不敢做,所以赵平安心里大概有了底儿。
六月中旬的时候,姜鱼林自郡里回来,又去翰林院报了到,正式开始了他的为官生涯。
而他此次是做官,几个选入庶吉士的国子监同窗还在庶常馆学习,为自己在翰林院留下做最后一番努力。
至于在京都的房子,回去的时候他与家里商量了一番,也挑了一个离翰林院不远的地儿,但这处宅子占地并不大,好在带了个小院子,他记得赵平安就喜欢摆弄些个花花草草,有个院子也方便些,通风。
只不过,赵平安如今还要在国子监读书,出去住也麻烦,离得远,白天姜鱼林也不在,所以还是先在书院住着,时不时的过来,两人还能一起聚一聚。
不过,姜鱼林觉得他早晚是要住进来的,就以赵平安如今的成绩,考取重功名的年纪比他当初还要早,只不过什么时候能中进士这个倒是说不准,科举考试这种事情运道和才能一个都不能缺。
他所在的翰林院与庶常馆虽然离得不远,但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敢乱跑。所以这还是姜鱼林来了翰林院这些日子头一回见到宋玉,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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