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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祁还想再说什么,赵平安把他往后拉了拉,示意他少说两句,这件事本就与薛祁无关,能够起到一个威慑上的作用就够了。但从此事上面,他也看得出徐司业是打算与蒋教官同流合污,保蒋教官而弃他,那他也不用再给他什么面子,索性鱼死网破。
    赵平安觉得自己的脾气算是好的,两世为人,经历过死亡,经历过重生,所以遇事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钱财也好、名利也好,他都不在意。
    所以就是因为自己脾气好,这几人才一个个的都拿他当软柿子捏。
    这一刀他砍了,那又如何?
    这事情他犯了,那又如何?
    这人他不想敬,那又如何?
    赵平安承认自己大胆,但却不承认自己有错。
    他向前踏出一步,语气坚定,看着床上的蒋先准,又看了一眼徐司业,寒声道:“学生不是大胆,只是说了句实话罢了,但不过这实话众位好像并不想听,在学生看来,蒋先准德不配位,不配为师!”
    听到这句“不配为师”蒋先准用自己那只完好的胳膊狠狠拍了一下床板,厉声怒目道:“你说不配就不配?你算哪根葱?”
    赵平安看着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也算不得什么?勉勉强强也只能算你家祖宗牌位前面插的那三根葱!”
    这话说的含蓄又直白,但众人都听得明白,此话一出,蒋先准气得想要吐血,破口大骂,只不过刚发出声,喉咙就是一阵干痒,等他咳了两嗓子,那被子上果然看见点点血迹。
    俨然是气的不轻!
    众人微微探头看了一眼安之若素的赵平安,心道:果然是个狠人!尤其是这嘴皮子,
    徐司业从前便听说过赵平安这小子倔得不行,今日看来,果真是如此,不仅倔,还自不量力,他冷声道:“你说你从未尊蒋教官为师,这话可是有些过了?”
    赵平安嗤笑了一声,随即面目又变得冷凝,看着他的眼睛,定定地说道:“过了吗?学生觉得并不过分,蒋先准为了一己之私,让带病的学子继续训练,学生提示过两次,蒋先准均是拒绝,若说他没有私心,那学生不信,徐司业也可去问问其他的学子今日事情经过又是什么,都说师者仁也,他可有做到?”
    徐司业刚要反驳,就听他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时瑞倒下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学生救人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为师之道源于心,学生想问徐司业,学生为何要尊这样的人为师?又为何要敬重于他?”
    徐司业“……”
    一连串四五个问题,说是问题,不如说是质问,他竟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回答他。
    从前他便听说过赵平安脑子活络、能言善辩,但如此能言善辩、说话又条理清晰,一时间竟让他也有些头疼。
    所以他也只能揪着这小子的过错问道:“这就是你携带兵刃入书院的理由?”
    书院是学习的地方,不允许携带兵刃,不管是哪家书院都是如此,看着赵平安面上有些心虚,徐司业登时就知道这话是说到了他的痛处,心中一喜,可算叫他拿住了这小子的把柄。
    刚刚都是赵平安在说,如今也该轮到他了。
    既然有了可破之处,徐司业也硬气了起来,像是成了正义的化身,微阖着眼睛俯视道:“本官不否认蒋教官在时瑞的事情上有错,但时瑞如今活的好好的,七分错也只成了三分,但蒋教官却是如何?”
    说着,他又走到了蒋先准面前,指着他的脸和胳膊,一脸痛惜:“都说打人不打脸,你却将他破了相,这都是摆在你面前的,可不是本官瞎说,你自己看看,他这脸上的伤痕虽不比手臂要深,但留疤是一定的,本官来之前便叫人去问了,大夫说他这条手臂基本是保不住了……”
    说到这里,蒋先准满脸都是不信,满脑子都是“保不住了”“残疾”明明刚才大夫说他这胳膊只是有可能,怎么又成了“保不住了”?
    一想到他这条胳膊要残,这就相当于他变成了一个废人,前途怕是要毁了,想到这里,蒋先准又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徐司业赶紧叫人去喊了大夫,看着这场面混乱又摇了摇头,也知道蒋教官的突然晕厥是急火攻心的缘故,但此时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只有将赵平安打压了才算是帮他报仇。
    但蒋教官这么一晕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瞧,他又多了一个理由。
    赵平安原想为自己辩解,但徐司业显然不打算给他机会,而是继续说道:“蒋先准再不济,也是杀过敌寇的好儿郎,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说自己只是一刀,但你这一刀确实狠呐!一刀就让一个兵将陡然成了残疾,这代表着什么应该不用本官多说,失了一臂就代表着他从此离了这官场,离了这战场,赵平安,这可都是你的错……”
    薛祁见他越说越重,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只言他错不言他功,便也跟着提醒了一句:“徐司业这话说的不对,若不是赵平安,时瑞能不能有命活下来还很难说?怎么能都是他的错?”
    听到这话,徐司业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警告了一番:“薛祁,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随意插嘴,你说蒋教官我可以不管,这是你们武人的事情,但你搞清楚,这里是书院,我问的是赵平安,如今祭酒大人不在,王大人不在,便是本官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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