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行事稳妥,今晚商量此事时他便与他们说过,这郑氏恐怕有后招儿,既然计划了如此周密之事,便不可能没想到后果如何,用屁股想也知道她要卷了钱财跑路。
于是他便建议几人在此守株待兔,只管等着郑氏偷了东西离开的时候将她截住,就算日后事发,他们行此事也算是名正言顺。
总要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因素都考虑清楚,事情既然办了就要办得滴水不漏,这才是正解。
且让郑氏这么做也更合理,若是他们先捉了郑氏再假意做出一副被洗劫的模样,先不说老太爷藏钱的地儿没几个人知道,能不能洗劫一空?还唯恐会不会漏下什么线索,还不如这么办。
说到底,妾室卷了钱财跑路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郑玉娥是他的枕边人,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算意外
同样的,今日的事情虽是能瞒得过老太爷和姜家人,但下人们难免会被惊动,所以他们提早就跟这些人打好了招呼,索性老太爷府上的人大多都是从前从县里带过来的,自然是听从两位公子的话。
郑玉娥这个主人,她这个门登的本就不明不白,下人们也瞧不上他,更何况说如今姜鱼林又是个什么身份,两相对比,听哪边的他们心里自然有数……
至于有几个后来的下人,包括跟在郑氏身边与她相熟的丫鬟,赵平安也不客气,直接叫人拿了身契找个人伢子远远发卖了去,免得将此事泄露,对老太爷跟前只说是她带人走了,也是合乎情理。
等到事情办完,他们也该回去休息,今夜的事情就当烂在了肚子里,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天亮了。
昨夜喝多了酒,老太爷是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之后还不忘问在他一旁服侍的下人:“鱼林在此处休息的可好?”
“挺好,不过老爷昨晚喝多了酒,多睡了会儿,老爷快起身吧!大公子正等着您过去用早饭呢。”下人催促道。
老太爷着急忙慌的起身,口中应道:“这就起来,你先让玉娥过去招待,免得叫我大孙子久等了。”
说到这里,下人也是装的一脸为难,只说:“姨奶奶夜里就走了,说是娘家人病重,老爷您让她回娘家……”
“啥?”
玉娥娘家人何时病重?他又什么时候叫她回娘家去了,且不提这个,她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哥哥,还与她不和,所以这理由未免也太……
老太爷听这话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还没有傻到一定程度,当即去查看了自己那几个藏钱的地儿。
结果所到之处,皆是被洗劫一空,一根毛都不剩下。
等再去了闺女那屋,见孩子还在,他才松了口气:“孩子没事就成。”
而等他抱起闺女时,见她脖子上的平安锁不翼而飞,老太爷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不要脸的腌臜妇,竟连自己亲闺女脖子上戴的辟邪物件儿都拿,枉为人母,实在是枉为人母……”
等火气发泄完,老太爷对着下人,一脸怒容的吩咐道:“找,报官,给我去把人抓回来。”
“是!”
下人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是在姜家服侍久了的老人了,虽然心中知道,但一个个的都紧闭双口,老太爷叫做什么做什么,表面上的功夫总要做的……
幸好这钱财是进了二位公子的口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比那郑氏拿去要强。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位姨奶奶竟然连孩子的东西都拿,还是自己亲闺女呢!
呸!烂人一个,他们做下人的都瞧不起这腌臜做派。
而另一边,姜鱼墨赵平悦也送了人到了尼庵,这尼庵地处偏僻,此次过来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办完一应手续便把人交了进去,还塞了些银子,嘱咐道:“这妇人惯会诉苦装可怜的,从前便是这么骗了我爷爷,可得好好看着,不容有失。”
那尼庵的人双手合十,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银子,看了一眼生前两个小尼姑架着的郑玉娥,满脸笑意:“二位施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贫尼的这座庵堂在这郡里屹立已久,贫尼任庵堂主持多年,还未曾让一个弟子不经“家人”的允许跑出去过。”
“大家是修佛之人,对着菩萨佛祖自然要诚心,绝一切尘世杂念,不可再肖想这是俗世中的事物,庵堂中之人自然要用心看护……”
老尼姑几句话的功夫,不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话说的也是不显山不漏水,双方都听得懂。
赵平悦躬身一礼:“那就劳烦师太了。”
对着赵平悦这位金主,老尼姑恭敬的很,双手合十道:“女施主客气了。”
而后换了副脸色,又对着那两个架着郑玉娥的“徒儿”厉声吩咐道:“净空、净池,把人带进去吧!切记,好好照料。”
“是!”
这座尼庵的门常年闭着,只有人来了扣门才会暂时开启,等到住持带了人进去,这尼庵的大门照例关闭。
二人对着这高墙大院,内有乾坤的尼庵注视许久。
这地方本就是以尼庵来做借口,暗中行的却是牢狱之事,在官府的报备也是尼庵,但送人进去看管这件事儿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家没有个有难处的时候,若是碰着那不安分的,又不好闹到官府去处置的,便可送进这尼庵中,花些钱就能搞定的事情,也免得大家徒添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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