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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槐英牵起薛邛的手,目中秋水盎然,情意绵长:“最重要的是,本宫不觉得你对本宫当真无情,与其下辈子苟且一生,还不如拼尽全力赌这最后一把……”
    槐英待薛邛如何,即便今日她不说这些,薛邛心里也知道,还是那句话,终究是他欠了她的。
    而两人说话间,全然没有发觉薛祁带着赵平安早已悄悄靠近,从听闻槐英给薛邛下药,一直到槐英表明情谊,薛祁脸色又黑转青,由青转赤……
    等再听赵平安调侃说:“这北狄公主的性子倒是跟你有一拼。”
    薛祁顿时红了一张脸,追着赵平安要讨伐,还是赵平安劝她说:“上一辈的事,咱们还是少插手,毕竟咱们也不清楚她们经历过什么,再者说了,薛家总是要有后继之人的……”
    于此,薛祁也开始正视她父亲跟这位北狄长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
    简而言之就是不管,少插手。
    晚上,薛祁和赵平安没回赵府,四人是宿在了薛府,毕竟薛邛刚回来,父女间还有许多话要说,而且槐英如何安置还得薛父去考虑。
    第二日一早,赵平安早早的出了门。
    早饭时,薛邛见桌上就他闺女和槐英,独独缺了赵平安,他还问起:“你相公呢?”
    此时,槐英已经知道薛祁是女儿身的事,毕竟这事瞒不住,早晚都要告诉她,但对于薛祁带人灭了北狄这仇,槐英心中仍有不顺,只是碍着薛父,她必须忍耐。
    她与薛邛十几年的情谊,尽管再记恨薛祁,她也深知不能被仇恨充斥了头脑。
    而今,以她的处境,别说报仇,真敢对薛祁下手,死的绝对是她,所以最好、最自私的做法就是忍着。
    她在忍着薛祁,薛祁也在忍着她。
    问及赵平安的去处,薛祁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开口道:“他说地里还要水稻要授粉,底下人他不放心,非要自己去。”
    薛父没明白她说的授粉是什么,却听明白他女婿做的是地里的活儿,当即皱了皱眉,不满的道:“你到底给自己找了个什么丈夫?他昨日还跟我说是官员,怎的今日又变成了种地的?”
    莫不是那混蛋女婿在骗他?
    瞧着人模人样的,别是作秀给他看的吧!
    薛祁却没想那么多,只是挑了挑眉,反问道:“种地怎么了?他如今能做到这位置,还真就是种地种出来的。”
    薛父“……”
    他们薛家,百家大家,却是薛祁这个女儿家成就最甚。
    旁的倒也罢了,他这个成就颇高的女儿偏偏看上个种地的,这叫他情何以堪?
    薛父无奈的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媳,我不要求你找个多高的人家,可起码也得是个官身吧!”
    听到这,薛祁拿筷子的手一顿:“我何时说过他不是官员,这一点爹昨日不就知道了吗?”
    “他要真是官员还用得着种地?”薛祁呛道。
    听闻此言,薛祁挑了挑眉,看了看她爹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伸手摸了一把,信誓旦旦的道:“爹身上这衣裳瞧着是棉布的。”
    薛父愣了愣神,转而又问:“你问这个做甚?”
    薛祁定定道:“爹回答便是。”
    “是。”
    “穿着如何?可还舒服?”
    “还行,怎么了?”薛父不解薛祁为何忽然在衣裳料子上与他纠缠,却还是一一回答。
    只见薛祁耸耸肩,很是不以为意的道:“没怎么,爹可知这棉布怎么来的?”
    “自然是棉花纺出来的。”
    尽管前头十来年他人在北狄,可逃出来的这一年中也见识了不少,首当其冲就是服饰上迎来的变革。
    “那爹可知这棉花怎么来的?”薛祁忽然开口。
    “自然是地里种出来的。”薛父回道。
    “那爹可知是谁最先种的?”薛祁又问。
    而这一问却叫薛父上了心,再结合刚才的种地只说,他脑中当时就有了头绪:“别告诉我是你相公……”
    见父亲终于想到这一层,薛祁吸溜着粥碗,笑眯眯的看着他道:“爹今天可真聪明。”
    薛父“……”
    说得好像他平日很笨似的,没大没小的丫头。
    不过说起这棉花是他女婿弄出来的,薛父心中忽然有了疑虑:“他如今多大?”
    薛祁想也不想,便说道:“算一算,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就该加冠了。”
    “那就是还不满二十?”薛父惊呼。
    他这一声惊呼,连带着旁边坐着的槐英也跟着惊讶不已,只不过她跟薛祁是仇敌,懒得跟她搭话,才一直都是他们父女在说话。
    “嗯!”
    “我那女婿如今是何官职?”
    说到这个问题,薛祁不免有些得意:“他眼下虽然还只个是五品的工部屯田郎中,但以他的功绩,之后还有的升……”
    说这话时,薛祁故意将“五品”二字扣的极深,等薛父说五品不小了,薛祁才继而接着解释道:“毕竟他如今年纪太小,一下子给太高的官儿也不成,慢慢来。”
    “也是,毕竟年岁在这,对了,你相公叫什么名字?昨日竟忘了问……”
    “他啊!姓赵,叫赵平安,是前两天的科举状元。”
    “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两人你问我答之间,薛父在态度上已有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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