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慎儿依旧满脸带笑:“母亲不是自诩才华无双吗?比起我那死去的大姨母,还要厉害。
怎么?今日不过一纸批文,母亲竟看不明白了?”
莫慎儿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批文塞到了庄眉宁手中。
庄眉宁垂头,将手中的批文一字一字看得仔细。
那是让莫慎儿掌管青黛院内务的批文。
批文的右下角,有莫家的家玺。
而莫家的家玺,现在在沈扶摇手里。
“混账东西!”
庄眉宁将批文丢到地上。
再抬起头来看莫慎儿时,已是极其陌生:“你今日去星辰阁,便是去拿这批文了?
呵……莫慎儿啊莫慎儿,你这是要将你母亲我的脸面丢尽了,才算满意是吗!”
“我没去给你丢人,我是去给你长脸了。”
莫慎儿没有半点内疚。
她就是要架空庄眉宁,就是要让庄眉宁一无所有。
她要掌管青黛院,禁止莫固安随意出入青黛院的院门。
“母亲年纪大了,打理内务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父亲这一走,母亲伤心过度,更是没心思打理青黛院了。
这不?瞧瞧这花房!瞧瞧这些鲜艳的花儿,着实不像是母亲你的手笔啊。”
“呵……”
庄眉宁可算是明白了。
自己百般疼爱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一个白眼狼。
一个为了一点点小权,便要将自己母亲逼到绝路的白眼狼。
“你想要权?还想要我庄眉宁手里的权?你做梦!”
说罢,只见庄眉宁高傲的扬起头颅,从莫慎儿身边儿走过:“你以为有了沈扶摇那小贱人的批文,你就可以拿下青黛院了?真是天真!
我是北定侯夫人,朝廷一品诰命。这青黛院,是我的居所。我管了它二十来年,是因有我,才有了你!
倘若不是我住在青黛院里,你能有机会在青黛院里长大吗?我告诉你!纵使你是北定侯的嫡女,也依旧是我生出来养到大的女儿!
没有的同意,任何人休想夺走我的权!”
言毕,又添了句:“沈扶摇那贱人,在没有我点头的情况下,竟敢开出这样的批文!她还当真以为,这个侯府是她在做主吗!”
“母亲不必去寻嫂嫂的麻烦。”
莫慎儿转过身,冲着即将离去的庄眉宁道:“我今日去星辰阁时,就已经跟嫂嫂讲清楚了。
我说,是母亲觉得我年纪到了,想让我学着如何打理内务。我还告诉嫂嫂,竟青黛院让出来给我打理,是母亲你的决定。
这一件事儿,母亲前前后后都是知道的。嫂嫂听了我这么一说,立即便给我写了批文。
我回来那会儿,嫂嫂正要去世安院看望祖母。我听闻,祖母这几日虽还起不来,但精神却还行。想必,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吧。”
“你!”
“母亲别急。”
自从莫慎儿与庄眉宁离了心以后,最喜欢看到的,便是庄眉宁气急的样子。
只要庄眉宁怒火中烧,她便觉得心里舒坦。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母亲好。”
“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
“怎么会呢?”
莫慎儿掩嘴而笑,丝毫不将庄眉宁放在眼里:“我可是你的女儿啊,怎么会气死你呢?我帮你,都还来不及呢。”
说罢,又一一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父亲没了,母亲伤心,我作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为母亲分担的。
而母亲主动将青黛院交到我的手里,让我拿来练手,学习打理内务。如此通情达理,挣尽了美名。
一旦传出去,旁人只会说母亲是个好岳母。而我呢?能得母亲如此疼爱,以后嫁了人,在夫家也必定受人尊敬。
我在夫家受人尊敬,母亲在这头,也多一份倚仗不是?星辰阁那头,母亲是靠不住的。四哥这边儿嘛,还没定数。
且不说沁雅姨娘!就光说说四哥以后的正妻,指不定和沈扶摇是一路货色。届时,若她们都不孝顺,至少母亲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啊。
左思右想啊,总不会亏了母亲,你说是与不是?”
“你……”
庄眉宁听着莫慎儿的这一番‘强词夺理’,险些没被气吐血。
“你少拿你父亲来压我!你父亲走了才多久?你现在的年纪才多大?便成日想着寻夫家!
如此恬不知耻,就不怕被旁人笑话吗?”
说罢,又道:“嫁人?呵!你别忘了,你父亲刚走!三年内,你休想婚嫁。”
“是啊!三年内我休想婚嫁。”
莫慎儿听着庄眉宁的话,笑容越发冷漠:“所有的人,都说我死了父亲,所以得守孝三年。却没有一个人体谅过我只是一个女子!
三年……呵,三年后,我十八岁了。京都之中,有几个姑娘十八岁还尚未出嫁?
我命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没了父亲!纵使及笄礼再盛大再轰动,三年后怕也没几个人能记得住。
我忍了!因为父亲的死,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但你是我的母亲啊!你不为我担心也便罢了,竟还跟着别人一道笑话我。”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庄眉宁以往,一直都宠着莫慎儿,让着莫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