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狰狞,七窍流血,口中依稀还能见到白色的泡状呕吐物。
“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中毒,而且是砒霜。”她说,“浑身呈青紫色,且有一股浓重的药味。都是砒霜中毒最基本的特点。”
即便如此,金舒依然不解,她看了许久,才面带疑惑地松了手:“这里人多,进一步的,只能回去再看了。”
见她欲言又止,李锦诧异了几分:“砒霜乃是剧毒,我看你似乎有不解,难道这种情况下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金舒摇了摇头,才又开了口道:“不是其他可能性,而是砒霜本身味道蛮大,除非是自杀,不然傻子都不太可能喝下去。”
”所以我说具体的还是要带回去看,也许她胃内溶物,能解释她是如何将砒霜吃进去的,而这个方法,兴许就能指出凶手是什么人。”
听见凶手两个字,戏园掌柜一声哀叹:“哎呀!造孽啊!”
“这,柳家的姑娘在我这听戏不是一次两次,我瞧见她好几回,多好一个姑娘啊,这说没就没了。”掌柜的抿了抿嘴,“太可恶!”
李锦睨着她脱下手套,一言不发的模样,思量了片刻:“尸体我让冯朝运回去,你帮我个忙。”
他起身,抬起头,望着头顶那个大大的黑洞,勾唇一笑:“你上去一趟,帮我瞧一瞧怎么样?”
绑手拆了一半的金舒愣了:“我?”
“嗯,这里没有人比你更瘦小了。”李锦笑意更深。
第85章 竟然完全没有个女人样子
李锦的“瘦小”二字,带着一股戏谑的味道,戳的金舒耳朵疼。
她歪了歪嘴,挽起袖子,站在台子上,左右环顾了一整圈。
“把后院那个长梯子拿来。”戏园子的掌柜皱着眉头摆着手,同还没卸妆的几个戏子说,“要最长的那一把!”
这戏台子,从舞台的正中,到上面顶板的位置,目测有两米半的高度,金舒仰着头看了又看,两手扶着梯子,抬脚就上。
“放心,我在下面护着你。”李锦笑意盈盈,“你要是掉下来了,摔出个好歹,我岂不是平白亏了五百两?”
梯子爬了一半,她回过头,白了一眼在下头双手抱胸的甩手领导:“都这个时候了,王爷还惦记银子呢?”
说完,鼻腔里长出一口气,一边往上爬,一边说:“说到银子我可不困了,上个月的月俸里可是少算了两天晚上的工钱,王爷要是惦记钱的话,不妨先给结了啊!”
她身下头,李锦仰着头诧异的瞧着背影,吐槽道:“……这到底是谁在惦记银子呢?”
这往上爬的梯子,穿过那个黑黑的洞口,靠在里面的房梁上。
金舒的脚步也算稳健,但往上爬的时候,她偶然瞧见梯子开裂的木叉处,勾着几根长长的发丝,在发丝之后一扎的距离,竟还有几抹黑红的血迹。
她疑惑地怔了许久,看了好几眼,才又往上继续爬过去。
洞口内,是一片灰蒙蒙的尘埃之地,金舒屏住呼吸,探头向里面望。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幸好有多年法医的任职经验,在面对这样惊悚的场景时,金舒也仅仅只是后背一凉,而后不慌不忙,沉默着,沿着梯子又下去了。
她双脚踩在地上,拍了拍双手的尘土,转身看着李锦疑惑的神情,抬手指了指隔板上头:“还有一具。”
众人一愣。
她这淡定自若的模样,倒显得一群大老爷们胆识不足了。
李锦赶忙自己提着衣摆,踩着梯子又重新上了一回。
下来的时候,脸色格外难看,一眉高一眉低地睨着金舒,欲言又止。
他都不知道应该称赞她专业素养过人,还是人应该说不像个女人样子。
那种场面,那种情景,她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这么泰然自若地站在这里的?
隔板里的尸体并不好运出来。戏台子是建在这个场地正中的位置,它的台顶四面都不相接。
周正从二楼的栏杆上越过去,掀开戏台子顶的装饰瓦片,踩着梁,一个人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摸进这个半米高的夹层中。
他目光环视一周,瞧见了一块四边发光,奇怪的木板。
踏着戏台顶上的梁,周正猫着腰,走到那木板边,抬手按了一下。
眼前这四方的一片,竟然是个可以前后开启的合叶。
“那是去年大修的时候,我就想着以后万一流行的风向变了,换造型还要拆板子,就专门留了这门,方便以后师傅把嵌着的板子运出来。”
“运出来?”李锦一边问,一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顺手就塞在了金舒的怀里,“掌柜的板子也没有嵌的太死么?”
“正是。”掌柜应声到,“嵌太死了不好拆啊!”
他话音未落,就见李锦提起衣摆,一脚踏上围栏,左右瞄了一下房梁的位置。
他在金舒惊诧的神情注视中,毫不犹豫的沿着周正已经走过的路,轻盈的踩上了戏台子的屋檐。
这一番动作下来,别说金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旁的戏园掌柜,抬手捏着自己的胸口,吓得脸都白了。
二楼的围栏,到一楼的石板,三米的高度还是有的,摔下去可不得了!
这堂堂靖王要是在他的园子里出个三长两短,十之八九是要脑袋搬家的大事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