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那么做了,递了辞官的折子,便转身投入江湖。
可得知肖铭钰联合各地藩王要夺了叶荣榆的皇位,他又放心不下,从千里之外赶去裕丰城,不惜耗费功力,硬是用轻功赶到皇宫,他到的时候,皇宫一片火光,四处都漫着血腥。
他带着人去往朝天殿,正看到叶荣榆凌空下坠,他接住了她,也是在那一刻,知道她原来是女子,而自己隐藏多年的感情,并不是什么异类。
如释重负的他,与肖铭钰缠打一起,可自己那时候因赶路,功力已不及肖铭钰,又要护着叶荣榆,被肖铭钰的剑穿膛而过。
他无力的倒在叶荣榆怀里,那一刻,他是高兴的,能为她死,甚至是在她怀里死去,他真的是高兴的……
之后,他又看到叶荣榆仰天长啸,气血逆流,抱着自己冷却的尸体七窍流血而亡。
肖铭钰登基,不到五年,楚梁便被叛军颠覆,不再是楚梁……
颜如卿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额间也冒出了不少汗珠。双眼通红,浑身上下全是戾气。
“肖-铭-钰!”他阴沉的叫出这个名字,已经完全忘记那只是一个梦,仿佛那些事就真真的发生过一般。
颜如卿不由想:她说的那个梦,会不会就是这个?所以她才会一改之前的态度。
想到这个可能,颜如卿眯起了眼。快步走到案前,将信鸽专用的小纸条拿出来,冥思片刻,下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
思君之忧,寝食难安;念君之情,辗转难眠!
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吹了哨子,不一会儿,红嘴信鸽落在了他的窗前,颜如卿拿了一点儿鸽子食,放在手心,任它在手心里啄,另一只手抚着它的白羽,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小鸽子,笑得温和。
却让鸽子莫名想要飞走,颜如卿一把将它抓住,将纸条放进小竹筒,轻声道:“红喙,你可要飞快点儿!”声音无波澜,若是秋源在这儿,又要打哆嗦,这样的公子肯定有阴谋。
信鸽脱离束缚,一溜烟儿飞没影。
颜如卿看着信鸽飞走的方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欣喜,对着空气喊道:“去叫秋源过来!”
一阵悉索的声响过后,没多久,秋源便急忙过来了。
擦着脑门上的汗,秋源抱拳俯首恭敬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颜如卿手里把玩着狼豪笔,轻声问道:“我们的信鸽还有多少?”
?
信鸽?干嘛?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问信鸽,秋源还是老实拱手回道:“南阳就红喙一只,不过离这里不远的风云庄有不少!”
风云庄离南阳三百里,来回最快的马也要两天一夜,风云庄是江湖上第一大庄,庄主便是武林盟主,只是这位武林盟主神秘莫测,鲜少有人见过其真身。
颜如卿细算了一下,道:“快马加鞭,去取两三百只过来!”
秋源脚下没稳住,两三百只?公子,您是在说笑吧。
总共也就三百来只啊!
“怎么?不是你说还有不少吗?”颜如卿轻飘飘的看着他,神色淡然,仿佛在说:你敢骗我试试!
秋源:“公子,我错了,风云庄的信鸽也不多了!”谁知道您一要就要那么多。
“那就取五十只来吧!对了,要日程快、体格健壮的!”太弱的话,经不起飞。
于是,第二日下午,南阳知府衙门上空,隔一个时辰就飞出去一只鸽子,一共飞出去了五只才消停。
秋源肉疼的看着那些鸽子,那是要废多大的劲儿才能培育出来的,公子就这么拿着当他和皇上的传话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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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荣榆上午才飞走了一只鸽子,深夜那只鸽子又来了,她疑惑,解下上面的纸条,看到颜如卿那两行字,心跳似乎也漏了两拍,他这是在干什么?
甩开那些杂乱的思绪,叶荣榆就那么盯着红嘴鸽子,看它走不走,红嘴鸽子在窗台上跳了一会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成精了不成?我不回信,你就不走?”叶荣榆伸手在它红色的尖喙上弹了一下,小鸽子回啄了她的手指。
“咕……咕……”鸽子跳了两下,看到屋内的桌子上有一盘红豆点心,飞了进去,在上面啄了起来,光挑红豆啄。
看得叶荣榆惊奇,摇摇头,揉着被啄的手指,在案前拿着笔也不知道要回什么,干脆就画了几个小小的鬼脸,很是可爱。
附加了一句:你养的鸽子像你,调皮!
就这样,两人用信鸽交谈,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人的日常聊天,还有斗鬼脸,毕竟信鸽在天上飞,太显眼了,怕被有心之人截取,真有什么大事要说,还是要通过信卫来传送。
信鸽训练不易,这颜如卿是把整个颜府的鸽子都拿来给她互传书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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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九月初了,南阳的事已经差不多告一段落,剩下的事颜如卿已经交由南阳县令秦再安处理,他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叶荣榆看着手里的几张纸条,看到颜如卿回程那里,心情显然变得好了起来。朝堂的不快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这时,头顶传来轻微的声响,叶荣榆皱了眉,守在一旁的素允也听到了。
“嘘!”叶荣榆做了噤声的手势,素允警惕的守在叶荣榆周围。不一会儿,声音停了,叶荣榆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是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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