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座位上,周娟好声好气地哄着阮伟志,阮飞雪心里叹气。
阮伟志哪里知道,他的两个姐姐打小就在被他嫌弃不已的河西村生活了十几年,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该多难受。
在老家的阮飞花已经收拾好了楼下的屋子,给周娟三人住,一家人表面平静地过了几天,终于在小年前爆发了争吵。
当时阮飞花做好了午饭,阮家父子俩端着饭碗在院子里晒太阳,两姐妹就在堂厅里边吃边聊。
周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迈进院子大门,照例先骂了她们两句,说是她们没良心,不叫她吃饭,然后就状若无意地通知,明天,邵家的人会来家里相亲。
“相亲?!”
阮飞雪懵了一下,她本来想解释,她叫过阮伟志去找周娟回来吃饭,阮伟志答应得好好的,吃饭时还跟她说周娟一会就会回来吃饭,看来他是阳奉阴违了。
她现在虚岁不过17岁,都还没成年。虽然乡下的女孩子相亲早,结婚也早,但不包括还在读书的人,那就是给阮飞花相亲的了?
阮飞花“啪”的一声放下碗筷,神态透出不耐,语气也没有刚才和阮飞雪聊天时的轻快。
“你都给我相亲一年了,这都快过年了,就不能安生一点?”
所以阮飞花上次去海市,是因为周娟叫她过去相亲的?
“臭丫头,我这大老远回来是为了谁?你说你不想在海市找人,行,我在老家给你找人相看,你还敢不乐意?”
“呵!”阮飞花脸上露出一种嘲讽的笑意,看看门外院子里,阮建生已经放了碗筷,沉默地抽着烟。
“你们为什么回来还要我说破吗?真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也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找的来啊,就这个邵家的人,还指望他们能给你们多少彩礼钱吗?”
“邵家人怎么不好了?县城有房,家里还有这么大的果园,他家的小子还在县政府工作,只怕人家还看不上你呢?我告诉你,你这个不孝女,你要是不想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相亲!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不听她的话,便是不孝吗?
阮飞雪不是不赞同相亲这种方式,毕竟父母之言,媒妁之礼,古已有之,有时候相亲也能促成一门美好姻缘,像隔壁的蔡阿婆,不就是当中间人促成了好几对夫妻吗。
但就是古人也不能无视子女的意愿,强人所难啊!
阮飞花已经跑出去了,周娟刚想迁怒阮飞雪,被她清冷的眸子吓住了。
阮飞雪的一双杏眼生得好看,向来是水润润又灵气十足,讨人欢喜,此时注视周娟时却令她无端地心虚恐惧。
心思不正的人,在完全的纯粹无暇的心灵面前,总是显得没有底气,自惭形愧的。
“阿娘,你们这次回来莫不是为了阿姐的果园吧?”
阮飞雪不是没想过周娟他们回老家的原因,她天性聪慧,心窍玲珑,心思一转,也能想到几分,只是因为是亲人,便不愿意多揣测,将他们往坏了想。
财帛动人心,常年不愿意回家的人,突然间不辞辛劳地赶回家,只怕是家里有所求吧。
“什么叫你阿姐的果园?!”周娟明显底气不足,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要霸占女儿的东西。
“她一个丫头片子挣来的东西、钱哪样不应该是家里的,告诉你们,以后这都是要留给你们小弟的,你别碍事!”
“难道阿娘不知道阿姐打理果园有多辛苦吗?”
不等周娟回答,阮飞雪径直走出堂厅,对着院子里的阮建生问道:“阿爸,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阮建生低着头抽烟,不说话不甚强壮的身体蹲在地上显得十分懦弱。
阮伟志咋咋呼呼地跳起来表态:“你们挣的钱都是我的,阿娘说了,养大你们两个丫头就是为了帮衬我的。”
阮飞雪细细打量了一圈这个陌生的小弟,他被周娟养得十分敦实,正是15岁的叛逆青春期,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眉眼间和她有几分相似之处,神态却是让她心寒的冷漠刻薄。
阮飞雪遽然心生悲哀,遍体生凉。
第11章 邵家.发怒
陪着阮飞花在果园的木屋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两人都被冻得不轻。
阮飞雪心里有担忧,显得精神不振,阮飞花却是精神抖擞地扬言,要让邵家的人有来无回!
阮飞雪:“……”有来无回?!不是那个字面意义上的有来无回吧,是说要让邵家的人来了一次就不会想来第二次吗?
“我告诉你,邵家的果园比你的大,邵家小子也长得俊,人家还早就在县城买好了房,多少人抢着想嫁给那个小子,你还嫌弃人家,我还怕人家看不上你呢?我托了多少人才找到这么个金龟婿!你好好给我拾掇拾掇……”
两姐妹刚回家,正怕她们不回来的周娟就催着阮飞花去打扮换衣服,又支使阮飞雪去打扫院子和堂厅。
阮飞花不理她,拉着阮飞雪上楼吐槽,邵家的果园大是大,可全是荒地啊,没几棵果树,还结果少,效益还没她的果园好。
他们家城里是有房,可房子不大房间不多,还住了五口人,七大姑八大姨都要住进来了吧。人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心不正!哼!
邵家人来时是上午11点多,同行的还有充当中间人的周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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