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分数出来,她的净分数有700分,算上一些加分,足以成为他们省的第三名,蓝田玉笑称阮家出了一个探花郎。
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她们两姐妹一个能挣钱,一个会读书。上门求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却全被阮飞花挥起扫帚赶走了。
河西村周遭十里八乡传遍了她彪悍的“威名”,也再没人敢肖想这对阮家的姐妹花。
只除了一个人,邵辉。自打上次相亲,他在阮飞花这落了面子,他是又记恨又害怕。
阮飞花武力值太高,还有范成这个大哥的保驾护航,他一点奈何不了她,可他还是能觊觎一下她妹妹阮飞雪的。
因为她人漂亮学历又高,都说蓝田玉是这十里八乡少有的大美人,那阮飞雪就是小美人。要是能得到这样的女人,他既能挽回颜面又能报复阮飞花,一箭双雕!
这天,他陪他的女朋友之一逛街买衣服时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是在一家商场的品牌专卖店里,阮飞花执意要给阮飞雪买几件上档次的衣服带去京城。
阮飞雪觉得没必要,她平常穿的衣服都是阮飞花自己买布料做的,舒适又好看,已经足够她穿了。
阮飞花“嘿嘿”笑着说:“我做的怎么能和人家店里的比。”
阮飞雪满脸认真严肃地强调:“阿姐做的衣服一点不必别人的差。”可能布料不是什么名贵的,但胜在样式新颖别致,连童颜这个香港来的潮流女生都称赞。
“飒飒,人家不是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京城不比莲塘县,你要到这么好的大学读书,没有好的装备怎么行呢!”
“我们本来就不富裕,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更何况我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比美的呀,阿姐。”
一个人的魅力也不全决定于他的外在因素,多了一层带标签的皮也改变不了什么。要是真有人因为穿着瞧不起人,那也是他自己的损失罢了。
“你不在意是穿金还是戴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他们第一眼认的不就是你外面套的衣服吗?我就盼你在学校能安安心心地读完书,不被人欺负,要是几件好点的衣服能解决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
阮飞雪抿抿唇,心知阮飞花说的是对的,可到底不忍花她的血汗钱。
她取下一件连衣裙给阮飞花:“那我买一身,阿姐也要买。”
阮飞花比不过她的执拗,接下去了试衣间。
邵辉便在这时候凑过来,吓了阮飞雪一跳。
“咦!这不是阮家的妹子吗,好巧,你也来买衣服啊。”邵辉一脸“我们真有缘分”的表情。
“你看中了哪件,跟哥哥说,不要客气,哥给你买!”
“不用了,阿姐会给我买。”
阮飞雪装作不喜欢这些衣服的样子,转到另一边的展览架。
可有的人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邵辉不仅追过来,还装作要取上面架子上的衣服,从身后环住她,一只手攀在她肩上。
“你姐那样的人,哪舍得给你花钱,来,哥给你挑一件。”
阮飞雪这天穿的裙子衣袖上有个月牙形缺口,邵辉滑腻的手指就往里钻,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来得及躲,阮飞花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色连衣裙冲了出来,随手捡起衣架子往邵辉身上抽。
“邵辉,你什么玩意啊!还敢打飒飒的主意!”
邵辉抱头乱窜,求饶:“冤枉,冤枉,我哪里敢啊!”
赶走了邵辉,两人也没心思再买衣服,只付了那件连衣裙的钱,算是给不满的店员一个交待。
出了店,阮飞雪打好腹稿开口:“阿姐,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可是我们可以换个……更温和点的法子,真的,你真不能再打人了,伤了人,我们有理也成了没理。”
阮飞花却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嘿!碰上讲理的,我自然乐意动口,可要是邵辉那样渣渣的,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俩我单挑!”
阮飞雪感到头疼,阿姐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
可也正是她这副勇往直前的气势护着她走得更远。
九月大学开学,她们两个乡下人进城,什么都不懂。阮飞雪年轻面子薄,总不好意思和人打交道,阮飞花却带着客气的笑脸,顶着那些陌生疏离的目光,讨好人,打招呼,问时间,问路线……
好像一个母亲,虽然也自矜羞惧,为了孩子却要勇敢地站在前面,挡去所有打量的目光。
位于京城郊区的京大是一所理工大学,女少男多是必然,阮飞雪就读的数理基础专业更是严重性别比例失调。
几个大二的男生很是热情地把她们送进宿舍,还想帮着打扫寝室。
阮飞花笑着谢谢他们,手上动作却把他们赶了出去,转身一脸愁容,总感觉飒飒是进了一个和尚庙哦,这样上次的那个男生不是更没戏了吗!
阮飞雪不知道她的心事,劝她放宽心在京城玩几天再回家。
阮飞花借口不适应京城干燥的环境,在学校的旅馆住了一晚就回去了。
阮飞雪送走她,当天在寝室等来了她未来四年的舍友,会报他们这个专业的女生大都具备理科女生的气质,沉闷,严谨,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们这种同样性格的人住在一起,不说会成为好朋友,也绝对是相安无事吵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