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传统的花楼里,接待的都是男客,姑娘们也只能卖身。
而现在这天仙阁男女宾客皆宜,自然是不可能再做那门营生,所以各人也都将这些年所苦学的才艺给展示了出来,没想到效果居然出乎意料。
虽然他说得是有些道理,但是小小年纪怎么能来这里呢?杜司风一下便着急了,“钱小弟,你怎能来此?”
“我随着王妃来的,她与韩先生商量事情,我无聊听说你们这里开了包间,我就来蹭了。”钱袋子说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立马就对着桌上的瓜果动起手来。
几人想说王妃不像话,怎么将他一个小孩子给带来了,没想到钱袋子却期待地盯着舞台上面,“马上就口技表演了。”今天虽然是第一次有口技表演,但是他有幸见过那两位姐姐排演过,所以十分期待。
众人朝着台上望过去,只见有人搬来了一桌一椅,一扇一尺,然后放下帷幕,随后一声惊堂木陡然响起,四周噪杂声一下淡了下去,只听帷幕里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就好似那白日不到的婴孩哭出来的声音一样,真实无比。
随后是一个老妪愤怒地责问老天爷,为何灭她家族,紧接着一声‘噗通’的跳水声,好像那帷幕中真有大江大河一般,女人被淹没而发出的声音,以及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流水声,身后的追兵声,声声交错。
逐渐地,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远,女人在水里扑腾的声音消失,婴孩声音更大了,好似懂得长辈离开了一般,哭声里充满了悲伤。
河水声继续,时而汌急时而平缓,忽然听到有挥着锄头的声音,好似有无数人在劳作,紧接着有人发现河里的婴儿,惊呼他好像是被一只手一直给举出水面……
这场口技表演长达一个时辰左右才结束,因为丰富逼真的声音,让人误以为那帷幕后面,就真的有着那样一个世界的存在。
连楼上的沈羡之和韩先生都停止了聊天。
此刻听到惊堂木再一次拍响,那句再请看官们明日再来听下回分解,众人才从这故事中回悟过来,有接近舞台的客人好奇地扯开帷幕,只见里面竟然就坐着两个年轻女人。
所以刚才那些生意,都是她们弄出来的?
随后热烈的掌声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响起,就不能停歇。
那两位姑娘有些震惊,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一面含羞朝众人鞠躬,然后随着天仙阁里的帮工们一起将桌椅尺子给搬下去。
韩先生也收回目光,“想不到这小小的天仙阁,竟也是人才济济。”
“不止是这天仙阁,我一直以为每一个人存在于这世间,都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大家都缺少一双发掘潜力的目光而已。就好似那读书不好的孩子,也不见得就是无用之材,兴许他在别的领域也有着出色的表现,只是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和一个合适他的平台罢了。”
她的话,韩庸也不得不去承认,的确是这样的,对于沈羡之这样的见解,也十分佩服,“所以方才你说,想要建造的书院,并不单只是学习这骑射礼乐书?”
沈羡之颔首,“正是这样的,只不过大家的传统认知里,都觉得唯有读书才是出路,其实不然,就拿城中当下的状况来解释,缺乏各方面人才,可不单单只是读书人。而如果只有读书人,那这其他三百五十九行,由谁来做呢?”
韩庸其实来这西南定居,就是不打算再教书育人了,他教了一辈子,感觉自己毕生所学,能传授出去的东西,已经传出去了。
再叫他教学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教。
但是沈羡之的这些话,就好像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忽然让韩庸意识到,自己从前的认知太过于狭隘了,所以当下便回着沈羡之的话,“你所言,我会仔细考虑,只是开设书院绝非小事情,得从长计议。”
他能说考虑,从长计议,显然是已经有了苗头。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沈羡之也没催促他,“应该的,这本就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其实先生这个年纪,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只是我思来想去,谁任书院的山长,都不如先生。”
主要,还是想利用韩庸的名声收学生嘛。
但这话肯定不能明着说的,多俗气啊!
书院的事情和韩庸交涉还算成功,接下来便是展元了。
第二天一早沈羡之就将展元找来,“咱们城中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可是诸事繁多,府里的管事却是法力跟不上,这样下去,只怕是会出问题的,但是朝廷不予派遣官员来,我们也就只能自己来安排,所以我想着建立一个帮会,从中挑选管事来维持城中的秩序,你觉得如何?”
展元今日就处理了几件纠纷,但问题是他也无知无权,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所以听到沈羡之的话,有些好奇,“那主子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意思,效仿帮会设置护法堂主坛主,然后王府再把这城中甚至是西南的事务都委托给他们,一切按照大夏律例来执行,这样一来,坛主上面有堂主,堂主上面有护法,不就有一个完美的管理体系了么?”然后把自己准备好的计划书递给展元,“名字我与瑾王都商量好了,就叫日月神教,到时候你来出任护法之一,以你的本事,管理下面的那些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展元大致明白沈羡之的意思了,这样也不是不可行,而且瑾王也是同意的,所以问道:“那这教主一职?谁来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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