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上前与他二人行了礼,这才一脸急色说道:“六殿下,来了。”
闻言,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这来得倒是快。”只怕是没等处理梧州的事情,就想过来了。
沈羡之当即上前搀扶着夏侯瑾,毕竟他是带病之身嘛,等到了大厅这边,刚推门进去,入目沈羡之便看到一抹刺目的猩红色。
还没看清楚那坐上之人到底长个什么样子,就听得对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阿瑾哥这还活着啊?”
他居高临下,大大方方地坐在那主位上,跷着二郎腿,手里戏耍着茶盅,若非不是这张狷狂邪魅,以及那双带着几分阴柔的狭长凤眼,真比言巽还要像是个活脱脱的纨绔。
沈羡之在心里对比了一下,觉得还是夏侯瑾更好看些。
夏侯瑾就在靠门边的椅子上随意坐下来,“还死不了。”随即话锋一转,眼色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倒是你,这梧州的案子如何?”
夏侯绯月听到这话,也看到夏侯瑾的幸灾乐祸了,但好像也没有多生气,只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如不如何又如何?还不是看碟下菜。”真是好差事,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来。一面朝着夏侯瑾身边坐着的沈羡之看过去,“这便是王嫂么?听说十六上次在宫门口,被你头上的簪子晃得险些摔了马。”
说起此事,他忽然笑起来,好像是错过了什么精彩一般,满脸的遗憾。
“正是那样,你才不该来此。”便是要来,也要先将梧州的事情处理好。
听得夏侯瑾又提起这梧州的案子,夏侯绯月满是不悦,“哼,你从小就见不得我过得一天好,如今还是一样。”说着忽然起身,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问:“小白呢?”只是这目光不经意地一瞟,落到沈羡之的身上,脸色倏然一遍,顿时暴怒起来,“你们,你们居然这样对小白?”
当下气得也不多做停留,快速地从厅中出去。
沈羡之莫名其妙,看着扬长而去,忽然变得暴怒的夏侯绯月,忍不住指了指夏侯瑾的头:“他这里,是不是有毛病?”
“脾气是古怪了些,但病倒不至于。”不过夏侯瑾也疑惑,他怎么忽然就生气起来?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只让破军跟去看这些。
哪里晓得这夏侯绯月见着他追来,忽然顿住脚步,“你方才不是与我说,你家王爷王妃对小白很好吗?这就是很好?”
破军忽然被他揪住了衣领,碍于对方这尊贵之躯,他还也不能还手,“是不错啊。”按理说,白莲心也不过是原来王府长史家的姑娘,和他们这些护卫是一样的。
可是他看到王妃拉着白莲心的手亲昵地说话,还不止一次,就只差没认下做干妹妹了。王爷可没这样对他们,所以这还不好么?
最多就是拍怕肩膀吧……
更何况,好多重要差事,王妃都愿意交给白莲心,这要不是看重她信任她,能让她去办么?
可夏侯绯月怒极而笑,愤愤地松开一脸懵的破军,“呵,好?这种粗活都让她来做?”这么大个王府,破是破了些,但人那么多,就连个裁缝连个绣娘都没有么?衣服还要小白来做?
小白那蠢货,一向最傻。
其实白莲心不傻,她若傻,不可能将沈芸之的出嫁之事办得那样漂亮,连见过大风大浪的杜夫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只是惋惜她的出身,不然自己必然说回家里去给小侄儿做媳妇。
只是夏侯绯月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白莲心了,即便是见过,也只是远远瞥见一眼罢了,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她满脸鼻涕眼泪地跟在自己身后喊着姐姐。
不过十六岁那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死皮赖脸到夏侯瑾面前蹭了好久,白莲心给他做了一件衣裳。
他认得那熟悉的针脚。
刚看到沈羡之,一眼就认出她身上的衣裳,肯定是出自小白的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破军看着如此气急败坏的夏侯绯月,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位殿下心里怎么想的,心想那叫什么粗活?真正的粗活不是得脱下裙子,穿上裤子挽起裤脚下地里去么?
这时节,正好地里的庄稼才刚种下冒了芽。
和庄稼一起冒芽的还有那些杂草,所以这第一季除草也马上要开始了。这会儿就等着施肥呢。
对了,施肥也是力气活,各种粪便发酵掺了水,按着一定的比例去抛洒在庄稼上面,这样才能让庄稼长得更好些。
不过这些天都在下雨,都说这春雨贵如油,所以只怕过了这清明雨,就要开始施肥了。
他心里想着,也难得去管夏侯绯月了,只见他在这王府里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很是担心他跑到后院去,那边沈家的小姐们这会儿虽没在院子里,但终究是人家住的地方,又都是女眷,到底不好,便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六殿下,您找什么?”
“小白在哪里呢?”夏侯绯月却在心里将这破军骂了个遍儿,只觉得他半点不机灵,难道看不出连自己在找小白么?还要自己主动说出来。
破军这才恍然大悟,“不巧,她今天也随着琢玉他们出去了。”
“下着雨呢,能去哪里?”夏侯绯月不信,认为破军骗自己。
但今儿不是清明么?能去哪里,当然是去那小宝相寺里祭拜。第五兆恒在那里给第五家的人设了牌位,他们便都随着琢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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